说:“我不敢将心赤裸裸地袒露人前,因为世人皆有可能是我的敌人,即使是在初舞面前……我也习惯了隐藏真心。我以为她能懂,我以为她不会离开我,我以为……掌握住她的心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幽幽地问:“是不是太过自信自负的人,才会败得最惨?”
“公子不是败,”侍雪说,“在感情面前无论胜败,初舞姑娘若非爱您至深,又怎么会逼迫自己走上绝路。如此相爱的人,更不能以成败论之。”
行歌惊讶地凝望着她,“真没想到,你会是我们的解人。曾经,我对你下手过狠,望你能够原谅。”
侍雪淡淡微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恩怨随风,我已不放在心中,公子也不要计较了。更何况,若非公子那几次施下重手,也不会逼出我家公子的真心,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公子您的成全撮合。”
行歌苦笑,“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玄妙,兜兜转转,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我曾自认心思缜密,智计无数,事事都能被我料准,没想到我最想得到的一件也没有得到,真正被算计进去的,却是我自己。”
“公子去看看初舞姑娘吧,”侍雪低柔地提醒,“如今初舞姑娘的身边只有公子您了,也只有您能够照顾她一生,对吗?”
行歌点点头,快步走进房间。
初舞躺在床上,雪染正独自坐在旁边运功调息,听到他的足音并未睁眼,只开口说道:“冰床我已命人去做,晚间时候就能做好。”
“多谢。”行歌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雪染身后,以右掌抵在他背心,将一股真气输送进他的体内。
过了盏茶工夫,雪染缓缓睁开眼睛,“收功吧,你的真气同样珍贵,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奔波。”
行歌收了功,坐到初舞床前。她的面孔已不像最初那样青紫,但依然苍白,双眸紧闭。
雪染问:“这种毒会让她昏睡多久?”
他眼中的痛色很深,“以她下毒的分量来看,如果不能及时解毒,可能一生都不会醒。”
“你去找灵芝,是想用它来解毒?”
行歌说:“寻常的灵芝并没有解毒的奇效,我听说这株灵芝是天地混沌初开时就已经长在日落峰上,说是千年,但到底经历了多少岁月谁也不知道,所以希望它能汇聚天地灵气,解开万毒吧。”
他定定地看着初舞,忽然问道:“能不能用冰为我做一把冰刀?”
雪染眉一挑,“冰刀?”
“是,不用太长,七寸就好,但必须锋利,能划开皮肉。”
他的眉尾挑得更高了,“你要做什么?”
行歌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初舞,“她体内的毒性太烈,毒气已蔓延进血液之中,我必须为她放一点毒血出来。”
“她失血过多会死得更快。”雪染提醒。
“所以我还要为她输血。”
雪染又道:“你们若不练同门武功,血脉不能兼容。”
行歌抬起头,看着他,“有个秘密,不论是世人还是初舞都不知道。我母亲与她母亲,本是同门的师姐妹。这么多年,我间接地传授了她许多武功心法,她练得认真专心,却从不疑有它。”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是无尽的柔情和宠溺。
“这个孩子的心永远这么单纯美丽,即使跟在我身边,也帮我做过违背她道德良心的事情,却从没有玷污她的纯洁。所以我才这么义无反顾地爱上她,哪怕是上天要我们分离,我也绝不会低头!”
雪染盯着他看了片刻,说:“我去帮你做冰刀。”然后起身离开。
煎好了药汤,侍雪捧到床边,雪染也已将冰刀做好,交给了行歌。
他将初舞扶起,舀起一勺药汤想灌进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