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对方似被他突然的话音震住,止住了泣声,音带硬咽而喜悦的道:
“项大哥!你醒了?”见他伸手要去触摸脸颊,又惊恐的道:“不要!”
项思龙被她这声惊叫吓了——跳,收回手来,疑惑的道:
“姑娘怎么了?不要什么?”
那女的似被他这话触动了心事,又哭泣起来,走到床沿坐下,喃喃道:
“项大哥,我对不起你!”
项思龙被她这话一时说得二丈摸不着头脑,暗想自己似乎连认都不认识她,她又为什么说出对不起自己这样的呢?心下百思不得其解,问道:
“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是与我有关的吗?”
顿了一顿又道:“唉,我的眼睛怎么睁不开来呢?”
当他说到这里时,那女的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心痛的道:
“谁叫你是项少龙的儿子呢?我爹他……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项少龙了。”
项思龙心里猛的一惊,听这女的如此说来,那她定是吕公的女儿,而自己……这难道与自己脸上的灼痛和眼睛睁不开有关?
想到这里,项思龙只觉心往下沉,忙伸手往脸上摸去。
啊?天啊!怎么会这么烫?怎么上面似乎凹凹凸凸的?难道……难道自己的容貌被毁掉了?
那么眼睛……
项思龙只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冰冷和恐惧的感觉直袭心头,颤抖的道:
“我的脸?我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愈想愈是恐慌,突地声嘶力竭的喝道:
“是你爹吕公干的吗?他为什么不杀了我?
还有你假惺惺的到这里来干什么?同情我?可怜我吗?你滚啊!“
项思龙只觉自己的整个精神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崩溃了。
自从他来到这古秦,被迫在深山里逃亡过,在陈平的地牢里监禁过,在战争上与秦兵撕杀过,他都没有倒下。但是这刻项思龙只觉感到了一种脆弱的仇恨,他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沉迷中,脸上带着两行英雄气概的热泪晕了过去。身边只有一个哭得死去活来的柔弱少女。
这些天来,项思龙整天都是浑噩昏沉的,脑子里只觉一片空白木然,他什么也没有去想,父亲、刘邦、曾盈、张碧莹等的身影也都悄然逝去。
他的心冰冰凉凉的,只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个女人对他悉心照顾,敷治他脸上的伤势,每天为他换药一次,给他的眼睛涂上药物,绑上纱布,喂他喝牛奶,而且不时低声哭泣的安慰他。
脸上的伤势是好了许多,再也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但自己到底变得怎么样了呢?他不知道,他的眼睛还是一片黑暗。
这天,项思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那终日服待他的吕公的二女儿吕姿轻声而激动的对他说道:
“项大哥,今天我要为你取掉你眼睛上的纱布,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否好起来呢?”
项思龙闻言浑身震动了一下,声音嘶哑而急切的道:
“什么?我的眼睛能好过来?吕姑娘,这是真的?”
吕姿似从来没有见过项思龙精神如此振奋过,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光彩迷人的笑意,沉吟片晌后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药是我娘从我爹那里拿来的,她说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项思龙只觉整个身心都在升腾,死去的心境又修地见着了一丝希望的光亮,忐忑且紧张的道:
“那就请吕始娘把我眼睛上的纱布赶快取掉好了。”
吕姿见他如此急迫,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但旋即又感到自己此举在此时似是失态,脸色羞红的看了项思龙一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