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虽然知道萧芷琼南下的目的,并且已经决定要破坏她的计划,但此刻见了她的面才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办法对她生气,见了她的面之后甚至心里异常开心。尤其是当她说到那天晚上在辽营中的情形时,心中更是平白升起了几分柔情。
只是……云铮避开她带着期盼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萧姑娘,眼下却已经不复当时景况了。”他没有叫郡主,是因为不清楚周围的人是什么身份,但地上倒着一群捕快却是实实在在的,那说明这里头很可能有官府中人,如此他说话就不能不有所顾忌了。
萧芷琼听了,面色一黯:“萧姑娘?……你以前怎么不是这般叫我?我们不是‘特别的朋友’吗?”
云铮别过头,闭上眼,并不回答,却道:“你不该来的。”
萧芷琼面色有些发白,咬了咬嘴唇:“你若要杀我,不妨现在便出手。”
云铮默然片刻,长叹一声:“你这是何必?凭你琼花……仙子,什么样的年轻俊杰会不愿意为你掏心剖腹,赴汤蹈火,何必记挂一个上天注定的死敌?”
“上天注定的死敌”一落到萧芷琼的耳朵,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只觉得心口被一块大石堵住,憋得她仿佛随时都可能窒息一般。眼中泛起一阵水雾,强忍住泪珠,从怀中抽出一张淡雅的纸笺,看了云铮一眼,忽然猛地把手一抖,那纸笺便好像暗器一般飞射而出。
云铮伸手一把抓过,小心打开,却见上面写着一首小词:“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享单。终日恹恹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云铮忽然觉得自己心有些疼,强忍住,小声道:“很多事,我们都无法改变,或许,这就是宿命。”
萧芷琼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却不说话,任眼中的水雾越聚越厚,似乎随时都会化作一江春水。云铮深吸一口气,坚决地道:“在天下安危面前,我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我不能任你在江东搅动风雨,就如同那天晚上你所说的,‘为那百万生灵,就算艰难,也总要试上一试,岂能坐看不理?’我也一样。”
萧芷琼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卷二 坐看长空飘乱雪 第136章 被当枪使?
云铮心中不忍,只好别过脸去,闭上双眼。
萧芷琼流出泪来,脸色却渐渐平静,她紧紧地抿着嘴,任那两行清泪在凝脂砌玉一般的脸庞上滚落。良久,终于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决然:“我不信什么宿命。”
云铮完全没有料到萧芷琼竟然说得这么决绝。他心口好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一般,压抑莫名。是,你可以不信宿命,可是你我二人难道不是天生的世仇吗?我无法坐视大魏百姓因为你的原因而无辜死去,正如同你不能容忍大辽百姓因为我的关系而死。
云铮将声音用内力搓成一条线,用前些天内力大进之后才学会的如同里写下的那类似“传音入密”对萧芷琼念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想你想到痛彻心脾,却只能深藏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想你想到痛彻心脾却只能深藏心底。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装做毫不在意。
……
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