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看唱戲,吃起來特別快,頭一個吃完就走了。
只留下一句:「碗放在盆里,等我回來洗。」
爺倆就跟大部分五十多的父親和三十的兒子一樣,各自吃著飯,很少說話交流,只有鐵勺子碰到碗的聲音。
呂建寧率先吃完,抬手抹了把嘴,看著慢悠悠喝著白兮兮豆腐腦的兒子,問道:「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呂星略微抬頭:「應該……不走了。」
呂建寧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既然不走了,就安穩的找個活去干,你都三十了,去年回來一直歇著,這麼長時間啥都不干也不是個事,村裡有分紅歸分紅,年輕點的哪個不去幹活?哪有等著吃輕食的,不管能幹點啥,總得有個事幹著。」
呂星的勺子停在嘴邊,看向老父親。
受到呂家村的大環境影響,呂建寧不覺得年紀輕輕就應該待在家裡享受分紅:「回頭我去找找你三爺爺,村里這麼多崗位,總有適合你乾的。」
「家裡又不缺錢。」呂星沉默著。
「誰說不缺錢。」呂建寧突然問道:「我看了存摺,年前給你的錢,咋這麼快就花沒了?」
呂星辯解道:「這次不是去南雲轉了一圈,我那邊朋友多……」
呂建寧有點不高興:「那也不能花了七八萬!」
呂星臉色難看:「以前的媳婦,幫過的朋友,總得有個了解,無情無義的走,不叫人戳我脊梁骨。」
兒子好不容易從南方回來,呂建寧不想為了點錢,爺倆鬧出大矛盾,導致兒子再負氣出走,連忙說道:「不是說不讓你花錢,咱家的條件花的起錢,人不能光看眼前,你定下來穩住了,不得再取媳婦?咱村娶媳婦,外面的倒是一般都不要彩禮,但咱也不能寒酸了,該給的還得給。」
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呂星這趟回來,看著呂家村的模樣,不想就這麼走。
所以,他沒說啥,繼續聽著父親說話。
呂建寧又說道:「你在村裡有個工作幹著,也好找媳婦,也能學點本事,跟你一般大的,除了呂春這些吃公家飯,哪個不是村里各個廠子、車間和工地上的骨幹?」
一些話,真的不好說,兒子拿了家裡存摺,出去一趟這麼多錢進去了,這還了得?
有個活幹著,就能把人拴住,不至於出去亂來。
呂星沉默著將加了糖的豆腐腦吃完,才緩緩開口說道:「行,我去。不過,我剛從南雲回來,先歇歇幾天。」
聽到兒子願意去工作,呂建寧安下心來,後面說的休息幾天,不算啥事:「我先給你三爺爺打個招呼,你歇歇夠了就去上班,不管去哪個崗位上,都好生干,學點真本事,就咱村這個條件,有點真本事,掙錢少不了。」
呂星收拾碗和勺子,露出長袖t恤的手腕,細的皮包骨頭。
呂建寧看著兒子,知道這些年在南方沒少吃苦,再有仇的父子也是父子,終歸心軟:「摺子上的錢,你想花就花,吃好一點,穿好一點,這些都不算事,要是碰見困難,就給我打電話,你解決不了的有你爸,你爸解決不了的豁出臉去找冬子……」
呂星默默的把碗放進洗碗盆里,打開水龍頭沖洗,終於回了一句:「爸,我就歇歇一周。」
「我去村支部轉轉。」呂建寧出了家門。
洗過碗,呂星就覺得累了,身體狀況不好,稍微干點活就累得慌。
坐在沙發上歇了一會,腦袋空白的啥都不願去想,直到牆上的掛鐘敲響十下,呂星才挪動著身體站起來,出門去了老村那邊。
有事得過去一趟。
民俗旅遊區店多,人多,生意多,這會兒來閒逛的人就不少了。
可惜,這裡實在太保守,不像南邊那樣開放,老街、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