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湯頭,一起放進車斗里。
「你三奶奶剛過來。」胡春蘭說道:「你三爺爺讓你走時去趟大隊。」
呂冬說道:「曉得了。」
他掛好拖斗,跟胡春蘭一起裝好車,回屋去換衣服,想起釘子等人玩的長蟲,從窗台上取來長筒茶葉盒,打開看看裡面,天冷下來前抓到的幾個蠍子,趴著一動不動。
跟癢辣子不同,蠍子活得時間更長。
大冬天的,也沒地方再找蟲子,呂冬乾脆把這幾個蠍子養了起來。
屋裡沒有爐子,蠍子活得也不容易。
呂冬睡覺,都得蓋兩床被子,還要再灌上個暖壺暖被窩。
蠍子當然沒這種待遇。
九點半,呂冬從家裡出發,老街上凍得還算結實,比水泥路好走多了。
他剛拐上集街,前面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就像是在放炮一樣,街邊還有一陣白煙升起。
這一鍋爆米花爆的開,呂冬從旁邊走,爆米花都從袋子裡呲出來了。
大冬天,農村人並不閒著,這裡也不是東北,沒冷到需要貓冬的地步。
加上今年大蔥行市不好,不少人都把老傢伙什收拾出來,幹些可以掙錢的營生,爭取能過個好年。
不說別的,過年時節,親戚登門,席上起碼得有雞魚肉。
像青照很多地方,滷煮下水也是過年席上必備的菜。
比如呂家村、馬家村和劉灣等附近的很多村莊,滷煮下水在過年席上唱主角。
豬耳朵拌黃瓜,大蔥拌豬肝,鹵豬蹄,豬頭腮子肉等等,能占主菜的一半。
這年頭的農村大席,可不講究青菜啥的健康搭配,都是照著肉菜硬菜使勁上。
弄上半桌青菜,絕對有人說閒話,哪怕冬天青菜比肉貴。
呂冬騎車拐進大隊院子,下車進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呂振林一個人,李會計不在。
「三爺爺,你找我?」呂冬問道。
呂振林先扒拉下旁邊的柜子,拿出信封給呂冬:「你的信!還有,27號上午八點,我準備開個會,關係咱全村的。冬子,你是縣裡先進,拿過市里榮譽,又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得來參加。」
呂冬點頭:「27號上午八點,行!我準時到!」
他有所猜測,可能是關係到呂家村下一步如何走的大事。
呂振林又說道:「這會本該早就舉行,誰想到今年蔥這樣,叫蔥的事耽誤到這……」
聽到大蔥,呂冬也不知道該說啥,低嘆口氣,說道:「三爺爺,沒事我先去市場了。」
呂振林擺擺手:「去吧。」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本子上,上面密密麻麻記著很多東西,有從夏天以來的想法,有幾次出去考察的所見所思,有下一步可能的幾個選項,還有呂家村急需要做的一些事。
有些事,上面繼著不批,但呂家村不能幹等著。
比如小學校,危房十多年了,天冷凍得人伸不出手來,點爐子取暖的煤錢,都是村里一些條件好的現湊的,好多孩子手上都留下了凍瘡。
總得給子孫們留下個寬敞明亮的學習環境。
比如河堤,報告早就打上去,卻沒有動靜,領導調走了,新領導不定啥意思,總不能無限制等下去,萬一再發大水。
就算不推倒重來,村里也得修修,去年的幾個口子,得堵結實。
這都需要錢。
呂家村帳面上沒錢。
呂冬往外走,低頭看眼信,原本以為是劉招娣的,沒想到是個南方的地址。
這地址給他種不太好的聯想,呂冬沒急著走,站在車邊拆開信封看信,寫信來的人竟然是田傳傑!
田大榜來信!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