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立即被驚醒,騰的一下坐起來,迷離的眼睛瞬間就有了精神。
定睛一看,刀疤一手提著他們家破鐵盆,一隻手拿只大拖鞋,正在床邊敲盆底。
刀疤沒事人一般,隨口說道:「醒了?」
胡斌下意識回道:「醒了。」
刀疤放下拖鞋和破鐵盆,不再搭理胡斌,拿起旁邊的武俠小說,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胡斌一頭栽倒在床上,又餓又困,難受的要命。
睡吧!睡著了就好了。
胡斌倒是很會自我安慰,沒多大一會,又開始犯迷糊。
剛要睡著,耳朵邊突然響起歌聲。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
胡斌掙扎著起來,看到刀疤不知道啥時候翻出自個以前的小錄音機,正放在床邊聽歌。
「哥!我的親哥!」胡斌哭喪著臉:「能不能叫我睡會。」
刀疤話不多,還是那一句:「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胡斌哭喪著臉,說道:「我就借了一萬塊錢,超期倆月,我還了小五千利息,這又要五千多,還叫不叫人過。」
刀疤冷冷說道:「你按期還錢哪有這些事?誰叫你不還?白紙黑字的協議是你簽下的,我們可沒坑你,你拿錢花錢時,可沒人強迫你!」
胡斌哀求:「哥,你看看我,都沒錢吃飯了。」
刀疤見多了這種,根本不為所動:「你不掏錢,哥幾個也快吃不上飯了。」
到十點多,不太愛說話的過來換班,帶過來一個球場上常見的塑料小號,只要胡斌躺下打瞌睡,立即給他吹號聽。
想睡覺,門都沒有。
跟放貸一樣,要帳也是一個古老的行業,尤其近十年以來,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在無數前輩進去之後,總結出一系列的經驗教訓。
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尤其當下嚴打,動手是最差的選擇。
那邊那條紅線,他們看得很清楚,別搞非法拘禁,別胡亂動手,即便當事人報警,也不會有人管。
不動手,不限制人身自由,同樣有的是辦法。
到了第二天早上,胡斌整個人都快垮掉了,又餓又困,精神都恍惚了。
刀疤仨人輪番休息,倒是精神頭十足。
胡斌實在受不了,打了陣電話,根本借不到錢,看著那仨人吃著外面買來的油條豆腐腦,說道:「給我點吃的,有力氣了我找找家裡,看還有沒有值錢的。」
刀疤不為所動:「先找,找到值錢的,這邊飯有你一份。」
雖然蹲過一陣監獄,但胡斌就是個沒出息的,跑到裡屋的角落裡,起開兩塊磚,從裡面翻出倆金鐲子。
可能做工的問題,金鐲子略顯粗苯,卻份量十足。
這是他奶奶家裡傳下來的,本來要給姑出嫁當嫁妝,但姑臨出門,愣是叫他爹他娘搶了過來。
胡斌拿給刀疤看,刀疤看一眼,讓黃毛給胡斌兩根油條。
「這玩意真的假的,咱們都認不出來。」刀疤要的是錢,這玩意真假他又辨別不出來:「縣裡金店回收金銀首飾,一會咱們去看看。」
胡斌知道這是真金的,大概了解點金價,哪怕是真的,倆金鐲子也就剛夠上個期限的利息。
再一個期限的利息咋辦?胡斌顧不了那麼些,先管好眼前再說。
胡斌他爹斷骨頭都沒捨得賣的金鐲子,就這樣被兒子迫不及待的拿出去賣了。
半上午,從縣裡金店出來,刀疤仨人走了,剩下胡斌推著自行車走在街上,兜里還剩下200塊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別說還上本金,每一期的利息就得逼死人。
胡斌覺得不能這樣,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