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也不怕人家真恼了你不认这个儿子,林璐耸了耸肩膀,也不多说,笑道:“走吧,和尚,海兰察来之前我就让大管家准备好鞭炮了,咱们一块点了去,去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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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璐扯着林琳开开心心玩哥俩好去了,荣国府的管家太太此时却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慌意乱,全然没有了过年的洋洋喜气。
王夫人从贾母房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坐在炕上硬撑着看着周瑞家的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哆嗦了一下:“你看清楚了,真的一张也不剩?”
虽然明知道事实是怎样的,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垂死挣扎一下,周瑞家的看着她眼中的冷光,硬着头皮回答道:“太太,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还去看了两遍,暗格里面是空的,几十上百张票据一张都没有剩下呢!”
王夫人直愣愣看了她几秒钟,伸出攥着佛珠的手死命地使劲捏住了她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一觉睡起来钱没了,票据也没了,这必定是熟人办的,恐怕有家贼。”
周瑞家的吓得半死,想躲又不敢躲,直着身子僵在那儿,嘴唇一个劲儿地打颤。
“你是我的陪房,是我最信任的人,”王夫人盯着周瑞家的暗含惊惧的昏黄眼珠,太阳穴鼓起了一大串青筋,“当初是谁花言巧语,哄着我把票据放在公中库房的?”
周瑞家的见怀疑到自己头上,叫苦连天,急忙道:“奴婢也是一片好意,太太当时刚来了这里,还没站稳脚跟,要是不小心闹出来,会出大茬子的,周围又没有多少可用的人,房里面还有两个老太太塞过来的丫鬟,自然是极不安全的。”
王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那时贾母已经不管事了,贾琏的亲生母亲已经缠绵病榻多时,不久也去了,荣国府内院缺少真正的掌权人,她趁机在贾府站稳了脚跟,手中握着万千银钱,慢慢的胆子就大了。
王夫人思量着正可以借此添补添补陪嫁,试探性地派周瑞出去运作了一番,一年下来并没有露馅,事情熟了胆子就大了起来,渐渐放开了手脚,每月都有一大笔进项。
可惜正春风得意的当口,贾赦娶了邢夫人续弦,贾母似乎也听到了些许风声,安插了人手监视,王夫人害怕事情败露,自己房里已经不安全了,一想公中库房的钥匙只在自己手上捏着,不拘谁要进去自己都能在旁边看着,反倒成了最隐蔽的地方。
有了这一点小风波,王夫人不敢再随意行事,放贷的事情就让周瑞收手,把当月的利子钱收回来就没再继续放债,那一个月的票据放在隔间里也一直没有取回来。
王夫人千想万想,都料不到自家府库竟然还有失窃遭贼的一天,丢了银子还是小事,那些票据要是被人抖搂出来,阖府上下的名声都不要了。
事关重大,王夫人紧了紧手,见周瑞家的惊慌失措不像是伪装,也并没有打消怀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情知道的除了我,也只有你们夫妻,现在票据丢了,横竖不是我拿的。”
周瑞家的一低头,胳膊疼的快要断掉,凄声道:“难道还能是奴婢拿的?太太和我都不识字,上面签的是我男人的名字,奴婢要这些干什么呢?”
王夫人右脸的肉抖动了一下,并不相信这个说辞,那些票据是周瑞的死穴不假,也是她的命脉,足以成为要挟她的把柄,这帮子奴才没准心大了,敢算计到她头上来。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配方,两个人一道长大的,见此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哭天抢地喊冤了一会儿,见人家根本不为所动,一咬牙道:“太太,奴婢但凡有半点恶心恶意,就叫青天大老爷一个雷劈下来劈死我!”
“青天大老爷哪里管得着这些闲事?”王夫人松了手,摸了摸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