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听得心里更郁闷了,就他妈的这点出息,讨个媳妇还得来让皇上撑腰,你自己是没嘴啊,难道不能对着林家人直接说出来?
不过忠勇公隐约也能看出来福隆安志不在此,本来气恼他的行径,不愿意搭理,见儿子可怜万分地偷偷看过来,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见乾隆半天没接话,只得暗叹一声,选择站起身出头帮儿子一把。
傅恒正色道:“万岁爷,此事于礼不合,自古满汉不婚,林家并不是旗人。奴才没有教养好儿子,冲撞了林家姑娘,还请万岁爷责罚。”
这话乍一听挺有嫌弃林家门第的意思,乾隆虽然知道这是规矩,却也难免心中一紧,恰巧他这几天一直在为对不起儿子纠结苦痛着,再听傅恒这话就格外刺耳。
皇帝微微坐正了身子,淡淡道:“规矩自然在那里摆着,不过这事儿也并不是很难解决的,只要朕给林家抬了旗,那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乾隆一点也没有成全福隆安的意思,反倒百般刁难道:“朕平日里也挺喜欢给你们小辈促成姻缘的,不过你也说了,现在只是你自己有倾慕之心,既然并非两厢情愿的事情,朕自然不可能拆一桩亲成全你的。”
皇帝先要告诉傅恒和福隆安,别嫌弃人家林家门第低,现在的情况是人家还看不上你呢,见福隆安脸色惨白,方才道:“更何况,就算你们两情相悦,这事儿也是不可能的。祖宗规矩不能废除,林子毓并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要是就因为你跑来一求,朕直接就给他们家抬旗,岂不是寒了其他汉臣的心?”
可不是,多少汉人百般经营尚且不能抬旗呢,福隆安何德何能,一句话就让林家得了这天大的便宜去。
福隆安满手汗湿,这点他来的时候也就早预料到了,重重磕了一个头,沉声道:“奴才知道奴才所求甚大,奴才也并没有妄想让万岁爷因为奴才而给林家抬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愧疚地看了看傅恒,又重重一磕头:“只是奴才有一个不情之请,奴才希望万岁爷暂且不要给奴才指婚,奴才愿意等,子毓是个有真本事的,奴才觉得林家抬旗并不是全无希望的。”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傅恒气得直哆嗦,白净的额头上布满了青筋,眼睛里都有点泛红。
乾隆听了却不怒反笑,坐正身子强调道:“那朕要是一日不给林家抬旗,你就一日不娶?”
福隆安磕了第三个头,眼中全是坚定之色。
乾隆却不为所动,又刁难道:“那要是林家在抬旗之前就把姑娘嫁给旁人了呢?就是你说的于爱卿的儿子。”
“奴才出了宫就要去林家表明心意,奴才拼尽全力,也会说服林家。”福隆安咬咬牙。
傅恒再也忍不住了,急忙道:“万岁爷,他不省事,万岁爷千万不要同他一般见识!求万岁爷让奴才把这个孽畜领回家,奴才好生管教他!”
乾隆突然神色一变,眼神压根没有往他小舅子那边瞄,拍着扶手哈哈大笑,指着福隆安哆嗦了半晌,方才道:“傻小子,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事情还没闹清楚,就跑到朕这里来聒噪?”
福隆安傻了眼,呆呆道:“难道奴才说得不对?”不是吧,难道海兰察缺德到竟然拿这种事情晃点他?
乾隆摆了摆手:“只说得对了一半,朕听说林家最近同于家走得是很近,不过不是为了他家姑娘的事情。”
福隆安张大了嘴巴看着他。
乾隆万分无辜地回望过去,见他犯傻还没明白,进一步解释道:“林姑娘的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于爱卿家中不仅有麟儿,还有一个待嫁的女儿呢。”这门亲事他知道,去林府闲逛的时候,听下人议论说了一嗓子。
“不、不……”福隆安诧异到了极点,张口结舌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