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漱芳斋的小太监暴病而亡了,虽然死状没有不对劲,五阿哥心中却隐隐觉得一连串事情未免太巧了一些。
此刻金锁把事情一说,五阿哥心中几个疑窦俱去,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她的说辞,他此时对这个说法感到抗拒,不过是难以相信自己崇敬爱戴的皇阿玛竟然这样下作罢了。
金锁也隐隐觉得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见五阿哥神情恍惚,显然还没回神,便乖巧地在一边站着等待他想通,一句话也不再说。
她等啊等,站得腿都麻了,永琪才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眼中满带着愤怒与痛苦:“我明白了,你回去跟紫薇说,这事儿是我冤枉了她,我对不起她,改日我再跟她道歉。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给小燕子解毒,为了防止……防止皇、皇阿玛再想别的法子,在找到解毒方法前,我希望她能够装作我们关系仍然很糟糕那样……不要让别人看出蹊跷来。”
金锁连连点头,心中佩服他把事情想得周全妥当,急忙答应道:“好的,我会跟小姐说的。小姐也希望小燕子早日康复,五阿哥请您一定要想到法子。”
“我自己一个人力量有限,还要借助尔康尔泰帮忙。”力量悬殊太大了,根本就无从下手,五阿哥苦笑一声,“那个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锁有意安慰他,想到主子和仆从毕竟身份有别,便把到嘴边的话强忍下了,只是道:“那奴婢就不打扰五阿哥了,您好好思考,小姐也会帮您的。”
五阿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缓和了面部神情,对她疲惫万分地摆了摆手:“行,今天麻烦你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紫薇也该担心了,你先回去吧。”
金锁依言退下了,五阿哥再也挂不住淡然的面具,发疯一样扯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嘶嚎,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脸上青筋爆出,浑身一阵抖过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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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康正在自己房间里给福尔泰肩膀擦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自己额娘的呼喊声:“尔康尔泰,快出来,五阿哥来看你们了!”
福尔康脸色有点发沉,他是因为跟着搀和小燕子的事情才遭了罪,举家受了牵连,不然要是得了紫薇,直接上报皇上,他福家不仅没有罪过,甚至还能得赏呢。
躺着也中枪就罢了,自从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后,五阿哥也竟然绝心绝情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过河拆桥,用完就丢也不过如此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他过了将近半年受人耻笑的日子,结果五阿哥现在才来,真是忘恩负义,太不够哥们义气了。
福尔康虽然这么想,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跟最得皇宠的阿哥闹翻,因此一拍福尔泰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端着笑脸道:“走,我们一块出去。”
五阿哥明显消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下去,神情冷落,头发肮脏杂乱,身上带着一股异味,显然最近的日子过得也不称心如意。
福尔康也听说了五阿哥的心上人,那个冒充龙女的小混混重病昏迷的事情,心中不以为然,却没有表现出来,面上满带着关切:“永琪,你怎么了?”
“进去再说。”五阿哥拉了他一把,闷头闷脑进了房间,并不急着说话,回身关上门窗,仔细检查了一番。
福尔康看在眼里,略有些上火,这算什么事情,我爹被你连累得撤了职,现在到处找关系送礼去了,仆从都散光了,院子里除了我俩兄弟就是我娘了,你这样子是防着谁啊?
他本来颇为不悦地,结果听五阿哥把事情一说就再也顾不上生气了,吓得浑身冒冷汗,沉默了很久才道:“竟然有这种事情?会、会不会是八阿哥诬陷皇上……这个人会这样够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