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剑鸣给敌人一鞭击在小腹上,而且敌人用的是“摔鞭”的重手法,已经是受了重伤!不过他几十年功力,到底不凡,别人吃了这一鞭,早已丧命,而他居然能屏气抵忍,没有哼一声。他虽受重伤,神志可还清醒,一看奋力来救他的,竞是自己心中最痛恨的独孤一行!他这时心头上交织着异常复杂的情绪,也不知是羞愧,是感激,还是忿恨?他微微一声“噫”!“是你?”就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他最初霎地心念一动,正想逞强!还觉得这样给独孤一行当作残废一样的背出去,是栽了天大的筋斗!他微微一撑,想站起来,可是马上便觉得奇痛彻骨!“哎,自己委实是不行了!”他蓦地心中百念俱灰,微噫之后,跟着长叹,他是不能不给自己的“深仇大敌”背负出去了!
独孤一行眉头微微一皱,他已瞧出丁剑鸣伤势不轻!处在丁剑鸣这样境况,屏神凝气,也许还可只落残废,保着余生。他这一噫一叹,没来由地散了功夫,真是死顾面子!
但独孤一行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把将丁剑鸣背了起来,再凝神一望,只见同来诸人,连同柳剑吟在内,正在和索家众武师酣斗,分成了好几堆在厮杀。只见柳剑吟的青钢剑,夭矫如神龙;云中奇的虬龙鞭出没如怪蟒;钟海平的月牙钩吞吐如蟹螫;娄无畏的烂银剑伸缩如狮爪。直打得沙飞石舞,地转天旋。这一来局势全部改观,索家的武师虽多,也早有点缠斗他们不住。但也因为索家的人多,他们也一时还闯不出去。
独孤一行此来,是专诚来接应柳剑吟、丁剑鸣二人的。原来那天在钟海平家中,柳剑吟给丁剑鸣派来的人请去之后,钟海平听得他们的对话,说是要去承德,心中就暗叫不妙。但在当时,他又不能拦阻柳剑吟不去见他的师弟,因此在柳剑吟一走之后,就立刻去找独孤一行。他暗忖承德正是满清皇帝离官所在,不少奇材异能之士,给清廷搜罗作皇宫卫士,他一人怎敢深入龙潭虎穴?但如果邀着独孤一行,他就有恃无恐了。
差幸独孤一行还没有赶回辽东,连云中奇也还没走。钟海平一说情由,独孤一行就慨然答应,他虽然有点不满柳剑吟这样轻易地便随他的师弟去承德,但他到底不能眼看柳剑吟身陷虎穴,他一所钟海平问他去不去之后,立刻捻须大笑道:“去!怎么不去?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去见见‘世面’,看看承德那些受清廷供养的卫士,有几个头,几条臂膊?不止我去,云中奇老兄也应该去散散筋骨了。”
说罢众人都一齐大笑,笑独孤一行的豪情胜慨,仍是未减当年!钟海平更是佩服他们二人,几十年来因逃避清廷注目,这才隐居辽东,而今居然为了初次见面的朋友,便不辞冒这样大的危险。
正在他们便要动身时,恰好娄无畏也赶到“三十六家子”,来找钟海平。他知道柳师父和师叔,必定会到钟家,他虽还不知道独孤师父也会在那里,但他想找到柳师,把事情说明,事情就会解决,何况他还有一件意外之事,必须禀知柳师。不料他赶到时,不见了柳师,却见了独孤一行。
独孤一行见到娄无畏时,自然喜出望外。但他一打量娄无畏,只见他颜容愧恢,若有重忧!不禁连声问他是什么事?钟海平在旁插嘴道:“你大约还不知道他是柳剑吟的得意高足?”
娄无畏是柳剑吟的大弟子,这独孤一行早已知道。他立刻笑着对娄无畏说明已见过柳剑吟,现在就正准备去援助他的师父师叔。
娄无畏听了,心中一宽,但还是愁眉不展。一来新听得他师父正陷入危险之中。二来是他在北来途中,竟发生绝大的风波,祸起中途,变生不测,他的师弟左含英,师妹柳梦蝶正是生死未卜。
他在途中发生什么祸事,且先按下不表。只说他和独孤等互谈经过之后,还是决定不论如何,该先到承德去接应柳、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