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其事的样子,景尔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可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亲亲蓝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所以毅然决然地点头同意,完全忽视了昌延神君口中的那句“直到服侍到我满意为止”是对他判了无期徒刑。
看着景尔将装着蓝的盒子塞入怀中,确定蓝真的没有危险后,他才滚动着椭圆的身体将视线与昌延神君对接。没想到昌延神君还在看着他,事情解决了,此时他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晃了晃头顶的两根稻草,他想先从昌延神君的膝上跳下去,仆人哪有爬到主人的膝盖上不下去的?可是……望着那对于此时的自己绝对是悬崖的高度,他很是惊讶,自己刚刚是怎么跳上来的?
“你叫什么?”正在他犹豫着是否从这“万丈悬崖”纵身而下时,头顶再一次传来昌延神君那清冷中又饱含磁性的声音。
头顶的两根稻草又晃了晃,然后他就又滚回了原来的位置,抬起眼睛看昌延神君,双目相对,他似是才发现一般,惊奇于昌延神君比自己还要黑沉的眼眸,因为他的眸子里有着深谙不可探寻,所以就如玄宇一样,仿佛能吸取观者的心灵。
因为头和身子是一体的,所以他一晃身体就开始滚来滚去,因此他只能晃动头上的两根稻草,然后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口气中不无沮丧与悲痛,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珍珠,为什么只有自己没有名字,而且还长成这样,无疑,这两点是他心中抹不去的伤。
可昌延神君不这么想,只听他道:“这样更好,你既是本君的人,就应该烙印下本君的标志。”说罢,昌延神君就从怀里取出适才他帮助他解围时用过的那朵无双菊,菊瓣轻薄,只是上面沾染了厚厚一层血迹,血已干涸,无从知晓它的主人是归属于某个已死的妖孽还是此时正将其握于指掌的人……是前者吧,因为后者是那么的神勇,怎么可能流血。
无双菊在昌延神君手上慢慢幻化为一道金红相互交缠的凌光,交织缠绕间竟向着他的方向而来,直到抵达他的胸前,那道光芒才缓慢地停下来,但瞬即猛然穿透他的胸膛,一霎金红尽敛,只余他的胸中有什么在交割翻滚。幸好他只是一颗珍珠,否则就凭着那股劲流,他的胃脏早已将他冲突得只剩下一具空壳。
末了,只听昌延神君续说道:“此后你就是本君的仆从,名字暂且叫做易,”顿了顿,昌延神君用两根指头将易夹起来,让他与自己的视线齐平,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吩咐的命令你必须全部无条件地服从,否则,你的亲亲蓝……”
似是要挟的嘴脸易怎么可能不识的,眼中立显惊恐,急忙截道:
“不会不会!不会有否则,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天泉宫内不知从何时起安静地可怕,一众仙班都在向昌延神君这里猛瞧,见昌延神君回看他们,这些个拥有几百几千年道行的神仙竟都迅速做起潜伏状,生怕被斩杀在昌延神君的那双如同能够吸食灵魂的双瞳里。
就这样,无神仙敢询问他这个异形珍珠是怎么蹭进了天泉宫,他荣幸地成为了昌延神君的贴身仆从。昌延神君为了昭显其地位,为他取了这个名字:易。说实在话,易并不觉得昌延神君这是在昭显自己的地位,完全是为了他呼唤自己更容易一些,就例如此时:
“易,把适才神侍奉进来的高山灵茶端过来,本君渴了。”听到召唤,叫做易的畸形珍珠开始屁颠屁颠的跑着去端茶,嗯,是跑,因为他刚长出两条细细的小腿,而且,他还很诡异地从原本就不怎么受人待见的椭圆珍珠变成了现在这幅尊容:一个大脑袋下面却没有身子,只有四只细细长长跟豆芽菜有的一拼的手脚,总体看来很像一种昆虫,这种昆虫在自然界名为蜘蛛,只不过易此时是只身体长倒了的蜘蛛,从珍珠变蜘蛛,还真是一次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