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近前,孔晟向宴会的主人宁国公主及赵王李系、纪国公主等躬身一礼:“孔晟拜见两位公主、赵王殿下!”
孔晟又向一侧的杜鸿渐等官员遥遥抱拳道:“见过各位大人!”
孔晟毕竟是从三品的长安侯,虽然没有实权,却也算是长安城的新贵人。杜鸿渐等人心里尽管不怎么看好孔晟,但在表面上却必须要维持着基本的礼仪。
杜鸿渐等人向孔晟抱拳算是回礼。
宁国公主向孔晟投过柔和深邃的一瞥:“长安侯,请入座吧。”
孔晟依言坐下,他已经发现。楚王李俶一系人均没有到场。连亲近李系的权贵子弟都鲜有到场。从这一点足以看得出,李俶与宁国公主、赵王李系这些人的关系早有裂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酒过三巡,就又开始了让孔晟乏味和昏昏入睡的文试。一个个青年士子轮番登场,卖弄着自己苦心经营的满腹才学。士子们之所以对这种权贵组织的文宴场合趋之若鹜,主要的目的还是试图得到在场权贵的欣赏,进而被举荐为官,这在大唐已经成为重要的平民晋身路径。
孔晟一直在眼观鼻鼻观心。面带笑容,默运着学自司马承祯的道家内功。随着他习练功法的时间增长,他自觉浑身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有一种飘飘欲仙凌风而去的感觉。而他的力量,也会因为内力的强化而不断提升。
这真是一种非常玄妙的功法。修身、养气、蓄力、激活人体各项潜能,孔晟相信,坚持习练司马承祯的上清功法,至少能起到健身祛病的功效。而体内若有若无伴随血脉无形流转的内息之力,在关键的时刻,爆发出来的能量是惊人的。
宁国公主一直在暗中观察孔晟的表现,见他对文试毫无兴趣的样子。不由就微微一笑道:“长安侯才学名动天下,今日适逢其会。本宫设宴以文会友,长安侯怎么不赋诗一首也来凑个热闹?”
孔晟笑了笑,抱拳回礼道:“公主殿下,所谓才名都是世人过誉,孔晟今日实在是才曲词穷,还请殿下见谅!”
拥有显赫才名的孔晟怎么可能才曲词穷,这当然是他的过谦推辞之语。谁都明白这一点,宁国公主柳眉一挑,倒也不能勉强孔晟,只好耸耸肩又望向了别处,这个时候,一个圆脸华服青年昂昂然站起身来,走到场中,先是向宁国纪国李系等人躬身一礼,然后目光逼视着孔晟淡然道:“长安侯,在下长安士子李果,素闻长安侯才学过人,今李果有一道算学题苦思不得其解,特向长安侯请教一二。”
算学?自知孔晟诗文无双,在吟诗作对上向孔晟发难必是自取其辱,所以才另辟蹊径拿算学来考校?孔晟眉头一簇。
赵王李系在一旁也是皱眉,压低声音道:“孔晟,此子是礼部尚书李揆长子李果,颇有才名,尤其是精于算学。”
孔晟哦了一声,笑了笑推辞道:“孔某对算学一道并无涉猎研究,岂敢献丑?”
李果冷笑起来:“长安侯号称才高八斗,天文地理无所不通,竟然不通算学?算学是治国理政的必备功课,如果长安侯连算学都不通,登堂入室占据朝廷高位岂不是一场笑话?”
李果这话不但盛气凌人还有故意挑衅的嫌疑。
礼部尚书李揆是楚王李俶的心腹拥趸。作为李揆的长子,李果跑到曲江池来参加宁国公主组织的宴会,显然是别有用心了。看来,此人完全是冲自己来的——孔晟目光一沉,望向李果,嘴角掠过一丝愤怒的弧度。
如果是旁人,孔晟或许就一笑置之了,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但既然是李揆的儿子,又怀着故意挑衅的险恶用心,念及李揆当时在朝会上对自己的羞辱和打压,孔晟心里的怒气就油然而生。
他从来就不是肯吃暗亏的人,既然你主动挑衅,那就不要怪老子狠狠将你们父子踩在脚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