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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1 / 4)

面具;正是弗朗辛熟睡时她在枕头上松弛呆滞的面庞。

安德鲁斯又看了一眼弗朗辛,想伸手抚摸一下她正在老去的年轻的面庞。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害怕弄醒她。他悄悄地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拿起自己的铺盖。从放在铺盖上的腰包里拿出两百美元,放进口袋里,其余的钱他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沙发旁的桌子上。不管弗朗辛到哪儿去,她都需要钱。她需要买一个新地毯,需要买窗帘。他悄悄穿过房间,来到门口,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东方露出一层层淡红色条纹。在寂静的空荡荡的街道上,他穿过马路,朝马车行走去。他牵出自己的马,并且叫醒了马夫,给了他身上仅有的两百美元钞票中的一张。借着马房昏暗的灯光,他迅速给马套上了马鞍,然后上了马,转身向马夫道别,但马夫又回去睡觉了。他骑马出了马房,在满是尘土的屠夫十字镇街道上向南走去。厚厚的尘土压低了马蹄的嘚嘚声。他朝两边看了看屠夫十字镇遗留下的东西。很快这里将一无所有。木结构的房子将被拉倒,上面的材料还可以利用,草皮小屋将被风雨冲毁,草原上的草将慢慢爬上铁路。即使现在在初日的阳光下,小镇就已经像一小堆废墟,阳光照在房子的一侧,更增添了小镇的荒凉。

安德鲁斯骑马经过依然冒烟的麦克唐纳棚屋的废墟,经过了右边的木棉林。他蹚过狭窄的小河,停下马来。他转过身。东方地平线上,太阳薄薄的边缘已经烧红。他又转过身,看着眼前平坦的大地,地上留下自己长长的影子,影子的边缘被刚刚长出的新草弄破了。手中缰绳坚硬溜滑,他强烈地意识到他座下的马鞍光滑如岩石一般,强烈地意识到马呼吸时马肚子在缓缓起伏。青草散发的芬芳混合着马身上的汗霉味,安德鲁斯深吸了一口气。他用一只手紧紧攥住缰绳,脚后跟一磕马肚子,朝空旷的草原骑去。

除了大概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但他明白稍后他会知道的。他从容地纵马向前,感觉身后太阳冉冉升起,使得空气也坚硬起来。

附录 我的老师约翰·威廉斯

米希尔·拉蒂欧莱尔斯/文

1981年我开始跟随约翰·威廉斯在丹佛大学读研究生。他从1954年就一直在这所学校教书。我的第一期研讨班结束后,威廉斯来到我的办公室——捧着一大摞书,他个子不算高,书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挡住了——然后他把书往我的书桌上一放。“别太在意那些你刚刚在课堂上听到的知识。读一读这些作家,他们将成为你的老师。作家是教不会的,你得自己找到写作的窍门。”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然后他走过拥挤的研究生办公室,穿过铺着褪色的油毡垫的大厅,走了出去。他上身穿休闲西装外套,下身穿便裤,脖子上系着涡旋纹蝉形阔领带。我从未见过他穿别的服装,即便在他去世前不久我去阿肯色州费耶特维尔市看望他时,他还是穿着这些装束,当时我惊讶不已。我不知道最让我吃惊的是什么,是教授来看我,还是有人告诉我作家是教不会的。在教授们办公的时间里,我曾经在办公室门口傻等,直到某个教授屈尊俯就地从阅读的稿件中抬起头,向我示意。我在研究院,是跟1973年因为创作小说《奥古斯都》而获得国家图书奖的约翰·威廉斯学习。

我转向那一大堆书,不久前约翰·威廉斯瘦削而刻着很深皱纹的脸就出现在这一大堆书的上方——他是老烟民,得过肺气肿,1994年还因此差点丧生。那一堆书里有福特·马多克斯·福特结构严谨的《好兵》,伊迪丝·华顿的《欢乐之家》《纯真年代》和《伊坦·弗洛美》,珍妮特·刘易斯构思精巧、气氛浓烈的历史小说《马丁·盖尔的妻子》和《索伦·奎斯特的审判》。威廉斯后来告诉我说,珍妮特·刘易斯的名声被其丈夫所掩盖,她丈夫是诗人、批评家伊沃·温特斯。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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