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近日的确未出燕王府,要问她在忙什么,莺歌与钩子都忍不住掩嘴一笑,都道公主这是开了窍儿呢。
美丽的少年微微扬起脸,露出曲线美好的脖颈,像只高昂着头颅的天鹅。少年的双目轻闭,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随着面上那支笔的轻扫逐渐乱了气息。跪坐在一旁的少年不禁露出些许艳羡之色,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支笔,甚至幻想那支笔扫在自己眉上的感觉,双目竟微微湿润,成了一汪清潭。
双目湿润的少年便是绿蒲,他眼前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无双和锦屏。若是几日前,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燕王会做这等不顾身份的事儿。
描眉,若是夫妻关起门来做,便是情趣,若是拿上台面,便是下作,岂是身份尊贵的燕王能做的事儿?可燕王偏偏不在意,描得极为认真不说,甚至还道:“本王从来没描过眉,若是描得不好,可不要记恨本王。”
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听进耳里,随着血液流进他们的心里,颤了他们的心。可无情的燕王又怎会知道这些少年藏在美丽面具下的卑微而无望的心思。
无双放下眉笔,捏着锦屏的下巴,仔细端详,竟轻轻笑道:“本王倒是有些天赋,若他日落魄,可以此为生。”
绿蒲与锦屏二人听了皆大吃一惊,绿蒲连忙磕头道:“殿下千金之躯,万不会如此,殿下折杀奴家了。”
锦屏也睁开了一潭碧水,急急说道:“奴家该死,竟让殿下做这等事,奴家该死,请殿下降罪!”锦屏想磕头请罪,无奈下巴被燕王紧紧捏着,低头不得,竟急得落下了珍珠。
无双不但未恼,还笑出了声:“是本王的主意,与你们无关。”
说罢,她拂去锦屏面上的泪珠,戏谑:“好一双会落珍珠的清泉,配上本王描的一对眉,果真动人。”
锦屏闻得这一番调戏之语,心生羞涩,敛下含情目,嫣红了双颊。
无双放开他的下巴,招手让绿蒲坐到她身边来,纤手一拨,绿蒲的袍子滑落,露出半个肩头。无双使锦屏调了彩,竟好兴致地在绿蒲肩背上作起画儿来。柔软的笔尖微微刺痛了细腻的肌肤,可绿蒲却觉得烫人得紧,那一抹烫从肩胛处蔓延开来,逐渐蔓延到全身,最终烫了他的心。
少年青涩的反应如何瞒得过无双,无双的凤眸扫过绿蒲胸前半遮的嫣红,低低笑出了声,使得绿蒲羞得红了全身。
锦屏却是有些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想看清燕王画的是何物,不过片刻,纹样已经可以看出模样,原来是一枝桐花。
锦屏拍手道:“原来是桐花,可不,女儿节刚过呢。”
无双闻言一怔,停了笔。女儿节……么?
正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无双回过神来,继续画着桐花,淡声道:“进来。”
房门打开,却是琥珀。琥珀自上次被无双训斥之后行事恭谨许多,因此他此时虽然心中生怒,却未忘记敲门。
琥珀虽怒却不敢无理取闹,只得拿燕中叛乱做借口,“阿姐,南阳如今战乱,你怎有心思和他们……和他们胡闹!”
这话已是斥责,但无双非但不怒,竟还笑了:“倒是知礼了。”
琥珀见她当着二人的面如此说自己,心中又怒又气又是委屈,无双自然知他心思,也不抬头看他,只淡淡道:“琥珀,耐心点,仔细看着本王!”
琥珀虽然心中不服,却是极听无双的话,于是仔细看着她作画儿,不过片刻便发现不对劲,无双的手在发抖,尽管很细微,但他绝对没有看错,的确是在发抖,一直在抖。他惊诧地看向无双,可无双的面上一片平静,丝毫不见异样。
无双见他发现,也不点破,等画上最后一笔,才命绿蒲与锦屏二人出去。
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