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
那时嗣音只是沉默了一会,淡淡说:“有过一个据说是第一奶花的人找我。”
“嗯?那为什么不去?”
“排名是什么东西?”她仿佛可以从嗣音的语气里听出一种寂寥,“重要的是跟谁一起打。”
不往差点要以为这句话是对她说的了,直到她有几次偶遇嗣音看到他竞技场22队伍常常变幻莫测,奶花奶秀都有过。她也不由得笑自己多想,嗣音那句重要的是与谁一起打大概可以算作一种愿景,并不是现实存在的情况。
也因此,在嗣音拉着她去三生树的时候,不往是有些懵。
嗣音大概是被一种情绪侵袭,在那株硕大的三生树下,悠悠说了一句:“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不往本以为有什么后续,却不想他说完了就没有再说了。她想了想,丢出去一句:“所以你是在等子宁么?”
子宁不嗣音,他的名字当是来于此。
嗣音没有又没有再多说了。
不往点开他的竞技场22队伍看了眼,是一个奶秀。她不由得在心中叹气,是吧,犀利的DPS都是喜欢奶秀,无论是战略还是心理意义上。她身边那些藏剑天策纯阳,几乎每个都问过她:“你既然奶花玩得不错,为什么不去玩个奶秀?”
不往总是问:“所以我奶花玩得好,为什么非得去玩个奶秀?”
“奶秀更简单啊,你难的万花能玩得不错,那简单的奶秀就玩得更好了。”
不往知道,他们的出发点无非是眼前这个人明明可以成为一个犀利的竞技场队友,却非要选一个不是那么太对的职业,他们无非出于一种可惜。所以就算每天都在说,万花萌,万花好看,然而站在他们身侧的总是一个奶秀。
不往现在想想,大概还能记起来,那天在三生树下的场景,她是一个小小的花萝,嗣音是一个大大的藏剑,他们俩站在那树底下,各自心事,各自沉默。
从回忆里出来的时候,不往看了眼YY消息。
嗣音给她发了一张截图。
截图上是不往A游戏的这一年,每隔几个月嗣音发来的消息。
“在吗?”
“你还活着么?”
“去哪里了?”
离着最近的日期是去年年底,仿佛是十分丧气了的自言自语,“有些人离开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往一惊,“咦?这些我都没看到啊!我刚爬上YY什么消息也没有!”
有一会,嗣音说:“垃圾YY。”
不往的感动源于他强悍的记忆力。她把YY的好友列表看了一圈,头像亮着的大多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因为没有备注那些花花绿绿的马甲和名字都陌生得不成样子;头像暗了的还有几个有些印象,不知道是隐身还是再也不会上了。
她看了眼嗣音的YY名称,只是一个简单的字——俟。
“你还在玩游戏么?”
“嗯。”
“我上去加你。”不往在登录界面又选择了花萝号,读条刚结束不久,游戏就弹出来加好友的请求——“嗣音已加你为好友,你需要加对方为好友吗?”
他如两年多年那样站在扬州浅淡的日光里,运河上的日头好像永远都是蒙着那一层云翳的。只是这一次扬州人声鼎沸,旗升旗落,满地都是切磋打架的人。不往听到许多熟悉的声音——泉凝月,幻光步,两仪化形,八荒归元,鹤归孤山,醉舞九天……这些声音穿梭在陌生的人名与帮会里,她猛然一眼望见人群中的嗣音,亲切得直让人想落下泪来。
山河已改,故人犹在。
“你站着不动做什么?”嗣音走到她身侧,组她入队,人群中那个熟悉的名字变成了显眼的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