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盐这一项每年给大唐带来多大的收入。仅以去年而言,盐务一项便给朝廷带来六百万贯的收入。这是剔除了制盐运输销售等各环节的纯收入。若以总量计算,绝对超过一千万贯。杨国忠很早就想从中捞一笔,但苦于朝廷的海边盐田都有规制,各地盐井和盐矿早已登记入册,每年产盐多少,销售多少都很明晰,实在是动不了手脚。但如果王源所言的盐田是真,杨国忠却有办法从中获取高额的暴利。
办法在杨国忠看来极其简单,杨国忠可以用关闭盐井盐矿的办法减少每年朝廷明面上食盐的产量。但大唐上下对于食盐的总需求是不会变的,反而因为人口和牲畜的增加年年攀升。杨国忠便可将盐湖中的盐通过官府的渠道掺杂其中进行销售。这样既不会引发食盐短缺的危机,又能从这块大蛋糕上狠狠的割下一大块来。这就好比借着朝廷的手段将这些私盐强行销售,而获利却一文也不会上交国库之中。因为总账目上,盐井盐矿关闭后总食盐产量的减少,朝廷从盐务收入上的减少也无可厚非,朝廷也无法问责。
当然,关闭盐井和盐矿是个技术性的问题,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关闭盐井和盐矿,这需要些手段。譬如,将山西每年出产五十万石的盐井关闭,或许需要一些小小的流言。譬如盐井左近的村落里有人吃了这种盐中了毒生了病等等,户部自然可以立刻展开调查,将此盐井确认为毒盐井,立刻封土关闭,停止采盐。更直接的办法是让深入地下的盐井塌方或者透水,那样会更省事的解决这个问题。总之,关闭盐井的办法多的是,杨国忠随便一想便有好几种,只需让户部尚书章仇兼琼去办便可,章仇兼琼会比狗还听话。
但关键的问题是,王源说的那个盐湖是否真的出盐此为其一,其二,野牛城王源是否能拿下;其三,得利两家的分账怎么分?这些对于杨国忠而言都是切实的问题。
一旦涉及到这些实际的问题,王源便知道事情快要成功了。正如自己所知的那样,杨国忠虽然贵为左相,但他依旧改不了从小人物攀升上来的市井气。贪婪无度,斤斤计较。
王源针对杨国忠的三点疑问一一作答。第一个问题无需回答,王源只需拿出一小包雪白的盐末,让杨国忠蘸着尝一尝便解决了。
“这便是经过提炼后的盐湖的盐。看看,亮如晶白如雪,更重要的是味道非常的可口。咱们吃的粗盐带有苦涩之味,而这种盐却带着鲜味。不信,左相可尝一尝。”王源指着那一小滩盐笑道。
杨国忠和秦国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提炼后的粉末状细盐,闻言将信将疑的蘸了几粒送入口中,几乎同时点头,发出满意的赞叹声。
“这确实是盐湖中的盐么?”杨国忠吧嗒着嘴里的咸味不放心的问道。
王源笑道:“左相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犯得着在此事上欺骗你么?编个故事给你听我有什么好处?”
杨国忠点头道:“若全是这种盐的话,价格恐会更高,获利会更大。恭喜你,你真的找到了聚宝盆了。”
王源道:“是否能拿下野牛城这个问题,我却无法给你答案了。我只能说,打仗这种事,谁也保证不了结果的胜败,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之。特别是在你给了我一大堆破烂物资之后,我更不敢说一定能拿下野牛城控制盐湖了。”
杨国忠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要提这个茬。我给你的那些破烂可是为了保护你剑南军。你要知道,差一点你剑南军便要作为攻击吐蕃人的主力兵马。你该感激我才是。”
王源笑道:“我可没有怪你。左相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我至今可没有对此事发过一次牢骚。左相甚至没有写一封信来解释此事。左相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要感谢左相给我那些破烂了。没准左相给我些上好的兵刃盔甲,我在同吐蕃人作战的战场上立下大功也未可知。但好像左相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