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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夏两人沉浸在博大精深的阵法天地中,各自潜心钻研修炼。不知不觉间,东边天际透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已是黎明时分。
陈浩然伸了一个懒腰,也不向夏青颜招呼,就待返家,林外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杂乱声响。有一个男子极力压抑着嗓门道:“天就要亮了,大家进树林里歇息吧!等天黑后再继续赶路。”
陈浩然侧耳听去,发觉外面共有十余人,个个脚步沉重拖滞。很可能是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都默不作声地相继入林,行动很有些鬼鬼祟祟。
夏青颜亦被惊动,与陈浩然对视一眼,均不由好奇心起,潜过去看是些什么人。
来的这群人男女老少兼而有之,彼此扶携,人人风尘仆仆。衣衫颇是褴褛,望去就跟叫花子差不多。而且气色极为疲倦。神情惶惶,却似是一群流离失所的逃荒者。
大楚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并没哪儿发生旱涝灾情,陈浩然正奇怪这些人的来路,夏青颜在旁低声道:“他们应该是从乌方国逃过来的难民。”
陈浩然这才恍然。乌方国内战已然打了好几个月,全境烽火连天血流成河。国民饱受战祸摧残,实在不堪忍受,只得纷纷逃离家园故土,去往周边国家避祸。不过为了避免国事纠纷,没有哪一个国家愿意接收这些逃难者。全都派兵封锁交通要道,设立关卡进行拦阻。
大楚与乌方国接壤,且极为富裕强盛,自然是难民们的首选,潮水一般涌来。虽然绝大部分都被拦截在两国边界线上,但亦有少数成功越境,这些人显然就属于幸运者之列。
林中光线昏暗,地形难辩,这一行人小心翼翼行来,其中有一人忽地被一根藤蔓绊倒,不自禁地惊叫了一声,在静寂的林子里听来分外刺耳。众人闻声变色,连忙停下来,惊慌地四下张望,过得好一刻,见四周并无异样,才各各透出一口大气,神情仓惶便有如一群惊弓之鸟。
跌跤的是一个少年,这时战战兢兢爬起身,一名身材微胖的男子气怒地扬手,欲给他一巴掌,却又怕闹出更大动静,悻然垂臂呵斥道:“靖夫你太不经事,这儿离城镇不远,我们千辛万苦历尽艰险才逃到此处,万一让人发现,报知大楚官府,势必要全部遣返回去,大家岂非全给你这个小畜生连累了?”听他口音,却是先前那发话的男子。
那少年亦极是惶恐自责,小声应道:“是,孩儿知错,请爹爹责罚。”
这男子余怒未息,又沉声痛骂,少年也不敢抗辩,只是低头受责。
他们身后一位花信年华的妇人这时出声劝道:“陆先生,整日跋山涉水,大家都十分辛苦疲劳,令郎失足并非有意,陆先生就别太苛责了。”
这年青妇人容貌秀丽端庄。虽然一路昼伏夜行颠沛奔波,却仍保持着相当整洁的外表,仪态不失娴雅,陆先生对她似是相当的尊重,闻言便不再作声。众人前行到树林中央,也就是陈浩然与夏青颜平时碰面的一小块空坪上,四处随地坐下,各自从包裹里取出干粮,就着清水狼吞虎咽起来。…
此际天色渐亮,东方天空上已是布满了粉红色的朝霞。陈浩然瞧这些人的确是逃亡过来的乌方国平民百姓,心中暗忖这都是些可怜人,不妨让他们在这里停留一天恢复体力,晚上自己早点来解除阵法,放他们继续逃难就是了。
知会了夏青颜一声,陈浩然刚要离去,众人当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像吃得太急被食物呛到,突然狂咳起来。照料这小女孩的正是那秀丽妇人,赶紧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这小女孩却咳得越来越厉害,怎么也止不住,陡然间呕出一口血痰,软软瘫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声这才止下。
这妇人惊得面白如纸,再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