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懂事明理的妞儿,还没过门就对老公这般体贴,老子捡到宝了。陈浩然大赞,亦道:“是啊,姥姥你也未免管得太宽了点,又容易激动上火,修身养性的功夫不够啊,还得多多磨砺修炼一下。”
倪姥姥更怒,嗔目喝道:“臭小子,竟教训起你家姥姥来了。”
陈浩然一摊手,很是无辜地说道:“忠言逆耳,姥姥你不爱听,就当我没说过罢。”
倪姥姥神色如欲噬人,凶狠地盯着他,过了好一刻才愤恨道:“荻丫头,这臭小子这般对你,你何必还要护着他?这种无情无义之辈,便不嫁也罢。”
慕容荻眼神微黯,低声道:“姥姥,我与狄公子已然定婚,姥姥这等话语要是传入他人耳中,日后叫我如何自处?请姥姥不要再说了。”
“荻丫头,你呀……”倪姥姥也情知自己失言,沉沉叹了一口气,又瞪了陈浩然一眼,恨恨地拂袖入舱。
余下两人相对而立,慕容荻低着头道:“狄公子,姥姥一向是这样的脾气,你别怪她。”
陈浩然心道我跟个老婆子计较个什么劲。皱眉道:“小荻,这些日子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慕容荻抬起头来,视线在他面上扫过。轻声道:“狄公子多心了,我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闲言而已……时辰不早,我回舱了,狄公子也早些歇息吧。”说毕便慌张而去,似是一刻也不愿与他单独呆在一起。
陈浩然欲叫又止。挠挠头,寻思,这他娘的算什么鸟事,好端端的一个大方妞儿变成了这副羞答答的模样,无趣无味得紧,早知道还不如不定这门破亲。其实也怪不 得,慕容荻再怎样知书达理智慧与美貌并重,也还是一个情怀初开不懂风情的少女,如果与未来夫婿相处时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样,那才是不正常了。
这一宿再无话。接下来的几天。陈浩然自行修炼之余,便是死皮赖脸在慕容荻身前身后嘻嘻哈哈,两人感情慢慢增长的同时,慕容荻亦慢慢恢复了以往名门闺秀的落落大方,无人时,对陈浩然摸摸小手的细微亲热举止不再如何抗拒。
晚 间,陈浩然则跑到岸上,与暗中一路随行的夏青颜“幽会”,日子过得相当惬意。同处一船,他的行踪自然瞒不过倪姥姥的耳目。理所当然,慕容荻对他的动向也一 清二楚,不过却一个字也没提起。陈浩然琢磨三从四德的标准一定是以慕容荻为范本无疑,暗自赞美讴歌这该死的万恶封建礼教。
船行几日。早已出了灞水府进入另一府邯山,河面渐窄,水流湍急了许多,两岸山势陡峻,猿猴难攀的峭壁屡现眼前。
大 楚各州府城名通常都是本州州名,邯山府也不例外。陈浩然所乘船距邯山城预计还有一日水程时。江面越发狭窄难行,有些地方堪堪能容两艘大船擦身而过,两旁礁 石嶙峋,犹如犬齿交错,江水“哗哗”打在礁上,涌起一波波的白浪。正值秋讯期,水深流急,每逢这种危险地段,大船均降下桅帆缓航,所有水手都打起了十二分 的精神,靠舵手和桨手小心翼翼操控船只慢慢通过。
下午时分,船又行至一险窄地带,慕容阚老马熟途,道已至灞水河出名的鬼门关--黑龙峡。黑龙峡过去不远后便有一个大集镇,大家在船上憋闷了好几天,打算今日便在那儿歇脚放松一下,顺便购置些船上所需的物资。
黑龙峡长有五六公里,滩多曲折暗礁林立,船行均极缓慢,为避免事故,一般都单向放行船只,此时有不少船停留在上游,排队等候过滩。陈浩然站在船头打量地势,只见两岸悬岩陡直,直插高天,岩上鸟语猿啼古木森森,河道上遍布着一块块形状奇特的巨大礁石,水声轰隆震耳,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翻滚不息,端的是险要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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