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发白,汗如雨下,有胆子小的都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也没有一个人扶起。
富丽堂皇的厅内正坐着一个妇人,一身红缎金线缀珍珠百褶儒裙,梳着高髻,戴着盛世牡丹翡翠金环,白玉一般的手腕上几个金镯子叮叮作响,眉似剑锋,眼如墨玉,颜色端庄中凝着魇气,配着那一声声沉闷的疼痛声,让观者凭端生出惧意来。她的身旁上百年的檀木桌面上铺着翠绿锦缎,一桌子的帐薄和各色的纸张。妇人正随手翻着一本簿子,一丁点小小的皱眉就可以让外围站立的仆从们颤抖,若是被她刀刃似的视线看上一眼,那个人就恨不得跪地求饶。
“你们中间有的是随我一起长大的,有的是在夏家长着脸面的,有的是我亲自挑选交付了真心特意培养的亲近之人。我只认不管在娘家之前,还是嫁入夫家之后都没有亏待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了你们脸面。每月月钱,平日里的赏赐,逢年过节丰厚的红包和小礼哪一样少了你们,哪一样缺过你们?你们说说看,作为你们的主子,我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敢回答。汪云偷偷从母亲吴氏身后偷窥着坐着的女子,眼睛眨也不眨,里面的小气谨慎逐渐涣散,透出点黄色来,他不自觉的并拢了双腿,只觉得舌头在女子那一片白皙的颈脖上流连,往下再往下。
“看看这几年你们做了什么。仗着汪家的势力在外面狐假虎威,赌钱喝酒赊账还不够,居然还用汪家的名义倒卖房屋地契。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汪家什么人?仗着汪家哪一位亲戚的体面?赖的账你们准备让汪家哪一位来还?是老爷,还是夫人我,或者直接发卖了你们的父母姐妹子女?再不济,也可以把你们卖了,不管是卖了劳动力,还是割肉论斤都是不错的法子,嗯!
倒卖房子地契欠的高利贷,用什么偿还?用汪家的家俬器皿,还是用老爷的书画和夫人我的金银首饰?更或者,你们是私下去了老爷的书房,用银子来买卖朝廷消息吧?”
底下刷啦啦啦的跪下了一串人,有一个甚至于下半身失禁,不停的磕头求夫人饶命。
夏令寐指着那早就打得只剩一口气的仆从道:“他私自偷了府里的物品出去还赌债,只是打一顿是不够的。他用手去偷,我就砍了他的手;他用脚跑去赌,那就砍了脚。来人啊,执行吧。”
只是一瞬,那壮汉根本来不及发出一声求饶就血肉横飞,四肢已经分离,血淋淋的躺在了院子里,把那一地的盐水和汗都给染红了。
跪着的人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来,他们似乎都想到了夫人还在汪家的日子。这位靠着武艺超群而得到夏家重视的嫡女,最擅长的就是杀鸡儆猴,也最喜欢用最直接的法子来惩治恶仆。
七年了,他们都忘了。汪家的女主人根本不是一位和善温柔的主,她可是真真正正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女修罗,她可容不得下人阳奉阴违败坏家声,更加容不得任何人无视汪家百多年才延续下来的家规家法。
御史家族,治家如治国,家国天下,铁面无私。
夏令寐不能刚回家就拿着汪家人开刀,可是她陪嫁来的这些仆人的身契可都在她的手上。这些年这些事,汪云锋不说,夏家人不能管,他们都在等,等着夏令寐大动干戈敲山震虎。
他们这样的世家,若不自律,哪里能够延绵几百年长盛不衰,靠得就是荣辱不惊,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才能够峥嵘千秋。
夏令寐略显疲惫的靠在榻上,岫玉已经拿出垫子给她垫在背后,又有伶俐的小丫鬟给她捶腿打扇,凉风一吹,她又褪去了铁血无情,变成了那深闺贵妇,懒懒的依靠在花团锦簇之间,笑得端庄而闲适。
“请吴氏母子进来吧。”
四四回
选择谈判的时候,夏令寐的气势是相当惊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