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手指滑过屏幕,打开了第二条短信,是杂志总编发来的:“北极熊的照片已收到,甚好!请速回杂志社商讨图片编辑事宜,还有,等着你面试新的摄影助理。”。唐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轻呼了口气,自从里奇和珍妮结婚后,她就失去了这个世上最好的摄影助理,不是没找过替换的人,可是总不能让她称心如意。要不是那些个性太强又急功近利的女孩子,她们对自己名字在杂志上的排位远比对相片的成像效果更在乎,甚至还有人央求她把自己介绍给人…体摄影的大师;要不就是那些虚浮毛躁的小男生,眼神整天只会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和身…材打转,但只要让他们稍稍接近那些野生动物,他们就会退缩着喊上帝。
要找一个好的助理恐怕比找一个好丈夫更难,唐谧苦笑了一下,向前方正亮着红色待客灯的出租车走去。苍茫的雪地上留下她浅浅的脚印,孤单而萧索,就像岸边那只离群的海鸥,“翱,翱”地发出一两声哀鸣,然后又被风雪淹没。
入夜,港口酒店。
浴缸里放满了水,栀子花香味的精油将无色的自来水染成了浅绿色,然后微微荡…漾,仿佛一个小小的,芬芳的海洋。
唐谧闭上眼睛,将自己沉入水底。波…动的水流缓缓地抚过疲惫的身…体,周围安详而宁静,整个人就像飘浮在子…宫里的婴儿,什么也不需要思考,世界被隔绝在这几平米的空间之外。
沉入海底的人是否也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她想,应该不会。白令海的水底寒冷刺骨,光线永远都不能抵及,巨大的压力会把人每个内脏都挤破……当然死去的人是不会觉得痛的,可是会很寂寞,独自一人躺在冰冷漆黑的海底,除了那些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和阴森妖娆的水草,没人会给他温暖的亲…吻和拥…抱
—而他会不会想她?
“亚瑟”,她无声地喊出这个名字,睁开了眼睛。空气正从肺部慢慢消失,微张的唇边腾起细碎的水泡,带着晶莹的浅绿色飘浮着,那么地美丽,就像他的眼睛。他的脸渐渐在眼前浮现,像是有只无形的魔笔正一点点地勾勒出那浓密的眉毛,扬起的眉梢,深邃而形状优美的眼睛,以及尖削高挑的鼻子,淡色的薄唇弯起正朝她微笑。在荡漾的水纹中,朝思暮想的面容真实得有点虚幻。
“唐”,她恍惚听到了呼唤自己的声音,身体像是被他结…实的手臂紧紧拥…住,温暖无比。他抱得太紧,她觉得肺部有点痛,但没关系,他的怀抱就像止渴的毒药,让她那颗荒芜干涸的心甘之如饴。
胸肺处变得越来越紧,整个鼻腔和喉咙像是被石块堵住了,痛得似乎要撕…裂开来,但唐谧仍固执地想:“再一会,再让我抱他一会。”。她不想回到那个现实的,安全的但没有他的世界,不想每晚都在对他的回忆里沉沦挣扎,靠着药物进入睡眠,又从失去他的噩梦中惊醒,任由冰冷的空气充满呼吸,然后化作一滴滴温热的眼泪淌下。
“再一会就好……”,她的意识开始溃散。突然,一声大喊刺破了混沌:“快抓住绳索!”,这是他最后对她说的话。
猛然惊醒,唐谧的手本能地往下划动。“哗啦”一下,她从浴缸里冒出头,空气再度回归,水从鼻子和咽喉里冒了出来,她伏在浴缸边缘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腔里像是被塞下块大石。过了一会,唐谧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几乎把自己溺毙在酒店的浴缸里。后脑又开始刺痛起来,她抓过小桌上的药瓶,颤抖着倒出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剂量,吞进口里,然后拿起那瓶烈性的白酒狠狠地灌了下去。
酒精热…辣…辣地刺激着喉咙,空荡荡的心里像是塞了一团火,却让她觉得畅快了许多,喘息了一会,她离开了浴缸,用毛巾裹紧了身体。一阵欢快的乐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跌跌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