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屋子的人,她感叹:还挺热闹。
看这个光景,沈薇干脆搬张凳子窝在角落里乘凉,边看瑾洵打算如何收场。
纵然瑾洵平素看似贪玩任性不上进,又顶着病秧子傀儡的名号,众人眼里,他一无是处。可是有些事情,看似死局,实际上,他运筹帷幄,凡事都把握得当。总能逢凶化吉,处之泰然。
沈薇抱着满腔的怜悯担心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救他,一颗拳拳之心昭然若示。结果被孟某人平淡之间浇熄干净,只好把受伤的心捂严实,干坐着等看场好戏。
戚太后挥退跟着的宫娥,挑眼看了看沈薇,嘴角勾起一点笑,“皇后,哀家知道你会回来。皇帝,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快些带着皇帝出宫吧。”
沈薇怔了怔,没有动弹。
戚太后从马佳含翠手中接过一方黄色锦盒,将精致的盒子塞给瑾洵。房中烛火摇曳,她眼中流露出灵动的光彩,“这是传国玉玺,带着它走,只要传国玉玺没有落在左相手中,就算是他夺了位,也终究是个乱臣贼子。”
沈薇从来没有见过戚太后这样的眼神,她从第一眼见戚太后,只觉得虽美却总是少了些生气,还暗自揣摩大概是位分尊贵的人都如此。
瑾洵望着手中的锦盒,嗤笑道:“母后这是何意?难道母后不是要将皇位让给国仗的吗?”
戚太后神色怔了怔,随即敛了眉目,手指在鬓角处轻抚着,“洵儿,你长大了,母后只把你当小孩子,很多事情一个人撑着,忍着,却从来不相信你的能力,害你这么多年都要装病,你心里一定怨恨母后吧?”
瑾洵将玉玺拿出来,淡淡的看两眼,“这么个东西,母后藏得真好。可惜,朕却不稀罕。戚国仗要来逼宫,尽管来,朕不怕他。漠北十万苍狼军,明日便踏碎昊城城池携风雨之势而来,朕何惧他八十万贼兵?”
戚太后的手顿了顿,讪笑两声,“你以为,陈阁老真的是为了扶持你亲政?你还年轻,不懂事,可是,哀家知道。苍狼军一旦踏足昊城,再想退兵已是枉然。你若还当哀家是你的母后,就听哀家的话。逃出去,离开帝朝往南去,去找孟扶苏。让他帮你匡扶大业!”
沈薇搓搓眼睛,外面的宫灯已经在漫天飘雪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想,她老哥沈之书,一定不会辱没皇命的。不过,眼下这场宫变,倒真是应景。心中暗暗感叹,什么叫亡国又逢连天雪,逃亡偏遇硬头驴,眼下大抵就是了。
“孟扶苏为何会帮我?母后也太过自信了。”他好不遮掩自己的鄙夷,冷悠悠的望着戚太后。
“哀家说会,他就会。如果非要理由,你不是暗中帮南朝平了尸骨密林的民乱?如果这都不算理由的话,哀家给你个必然会帮你的理由!”戚太后缓缓从袖中的暗兜里掏出块明黄色布帛,上绣半只扶苏木,在边角处绣着六个红色小字:小儿扶苏生辰。
“孟扶苏的母亲是宸妃。我诞下你的第二年仲春,宸妃生下的孟扶苏。说起来,也不怕你们知道哀家的旧事,当年我进宫,是被父亲逼迫的,用我挚爱之人的性命。为了救他我被迫入宫,本以为这样,父亲就会放他条生路,可惜我太傻,不曾想,父亲为了篡位,将我挚爱之人送进宫,用他的命要挟我偷取传国玉玺。我被逼无奈之下,又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苏西水为了保我和我腹中的龙子,先一步赴了黄泉。我失意中,将一切都告诉了你的父皇。你父皇他非但没有将我处死,还立你为太子,为我废黜六宫。孟扶苏就是宸妃被遣回家中所生,当日就被勒令送入孟氏族中抚养,作为孟家世子存在。”
沈薇窝在旁边,突然顿悟似的,“是苏西水吗?”
她发誓,她只是情之所至,完全没有要故意说太后那段风流往事的意思。
戚太后沉默片刻,半笑着看她,“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