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血就扔那儿睡着了的缘故。
沉瑟挠了挠头,心下正寻思着躺还是不躺,走还是不走的时候,苏提灯早已经过来搬他肩头了,似乎想将他往床榻里按,那动作有几分急,看得出来苏提灯是担心自己的伤势了。
沉瑟心里莫名一暖,怎么说呢,这么多年……杀手这个职业,就是受伤只有自己舔舐的份儿啊。
可是,虽然会贪念温暖,他又不由得将眼前这个人少年看了看,他的暖,又有几分是假象呢。
明明冷清刻了骨子里的人。
沉瑟略微一沉肩躲开了,自己躺了回去,还没开口说一说伤在哪儿,就见苏提灯俯下身来,二话不说把他外衣给解开了。
——没猜错,果然没来得及穿里衣。
沉瑟肤色也白,只不过他从小身上就有伤,十八岁奔赴南疆那一趟更是增伤无数,从那白玉也似的胸膛上下打量了一遭,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皮肤,都是疤痕。但是换句话来说,这些疤痕他也都认得,不是新伤啊……
怕他着凉把被子给他扯过来又盖上了,苏提灯刚打算捉过沉瑟的手腕把脉,又眼尖瞅着枕头旁的一堆散针了。
这家伙乱来么?自己给自己扎过针了?
「你哪里不舒服?」苏提灯一边说着一边去触沉瑟手腕,指肚刚触上就烫的他一个激灵收了手,「你发烧了?」
顿了顿,苏提灯略皱了秀气的眉头,「你竟然也会发烧?」
沉瑟终于知道自己这软绵绵的浑身无力感哪来的了,想想十年前开始吃苏提灯给他配的解自己那身旧伤的药来,确实是未曾沾染过甚么风寒之流的,此刻突然一烧起来,当真是烧糊了点,脑子里乱乎乎的。
苏提灯忽又一笑,「我说怎么一进来瞅见你脸颊红扑扑的,起先还以为你是在不好意思。」
沉瑟的呼吸陡然一滞,愤怒的睁开眼来瞪了瞪苏提灯,他现在要是有力气一定起身海揍他一顿。
苏提灯忽又哈哈大笑起来,沉瑟估计是烧的有些迷瞪,眼里也一汪水,刚才那自以为是跟以前一样冷漠严肃又严厉的一瞪,在苏提灯这边只觉着沉瑟那是在暗送秋波呢。
「沉公子别这样看着在下,在下好歹是成家的人了。」
苏提灯人生的乐子就是偶尔欺负欺负别人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周边人开涮,若说他最想涮的一个,那铁定是镇日欺压他的沉瑟了,此刻得了这样一个天赐良机怎可放过,一边蹦跶到桌边找药丸,一边冷静的数落道,「这能得沉公子发一回烧是多么了不得,烧糊涂了穿错了衣服、还是不会穿衣服,这传出去分明都是一段佳话嘛。」
「苏……苏提灯……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呐,小生若没走错的话,这房间叫做『鬼市主人的屋子』,若没记错的话,沉公子现在躺着的那张床叫做『苏提灯的专用床榻』,若没看错的话,现在床上的用品好像也都是小生的。你这叫我滚,我滚哪儿去。」
刚从白瓷瓶子里倒出去两颗解毒的药丸递到沉瑟嘴边,苏提灯又回头准备再单脚蹦到桌边给他倒杯水送一送,却反叫沉瑟捏住了手腕,沉公子伸出舌头来一卷把药丸卷走了,干吞下肚,恶声恶气道,「行了……不用水了,滚滚滚。」
苏提灯对着手心中那一道水痕看了看,摆出了一幅十足十嫌弃的嘴脸,尔后一把揪着沉瑟的衣领,将手心上的水痕往其上蹭了蹭,收手时又不小心从沉瑟的脖颈上蹭过去了,又是激的他一缩手。
他畏寒比畏热厉害多了。
苏提灯愣了一愣,心说可能不是单纯的发烧而已,此刻也有些急了,隔着被子拍了拍沉瑟,「你到底哪还有伤,快告诉我!你这不是在发烧!怎么会一阵寒一阵热……烈,烈日雪……他伤在哪儿了?!说话!说话沉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