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脚步扑起血水声往前走,冰冷的嗓音如附骨之疽,「我问你,错了吗?你说错了,我就停手。」
苏提灯早就疼的混混沌沌的,声音也早已带了哭腔,可唯一还清明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错了。我明明就是没错。我吃多少药你管着。我心里有数,我不会吃光的。
可是……到了最后,会忍住不吃光吗?
「还剩下十一颗,亏你想的出来糊弄我一瓶半。」沉瑟气的整个人都快炸了,又是狠狠一脚,直接把他踹的都有些飞起来撞到床板了,又往前滚了一下,整张脸再度埋在了血水里。
沉瑟走上前一把把他捞起来,又是狠狠一巴掌,都气的他怒极反笑了,「错了吗?」
「……没。」
「啪!」
苏提灯一张苍白的脸上也早已满是血色,眼眶和嘴角都被沉瑟打出了血,此刻也竟能维持着冷清的表情,继续死不松口。
薛黎陷在外面听得闹心又揪心,心说不管了闯一闯试试,他去缠住沉瑟,让鸦敷把他家先生偷出来。
谁知道他这边还没行动呢,忽听得一声裂空剑响,那剑光也如浩然长虹,气势常清的就直接席卷而去的。
等看清来人之后薛黎陷就有点傻眼了,再等着反应过来后,他只有一个念头,几乎是飞扑过去也放出一部分内力来护住了绿奴。
书房的门被沉瑟那暴涨而出的内力激荡碎裂,忽然间如恶鬼哀嚎一般的狂音也只大作了一瞬,薛黎陷于乱舞的沙石之间,只看得到沉瑟那一身如雪白衣拥着一个一身血衣的人。
内力激荡起沉瑟衣袂翩飞青丝乱舞,苏清辞的剑却在两丈远处死死顿住连半寸也进不得。
惊讶惊恐种种表情不止出现在苏清辞脸上,也出现在鸦敷的脸上。
薛黎陷倒是淡定的很——沉瑟的武学造诣确实足可封神。这种人是苏提灯的好朋友,倒不知该说是苏提灯的幸运还是不幸。
就在所有高手知道现在很可能再说只字片言便会泄力的时候,薛黎陷却很微妙的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沉瑟原本就是半跪在地上躺着的苏善人面前的,此刻虽然语调狠戾动作却温柔的将苏提灯揽了起来,将他那一整张早就血糊了的脸埋进了他自己的怀里。
「我沉瑟最讨厌在教训人的时候被打断。」
语毕,内力竟然又更放出来一份,「咣」的一声狂风大作竟然直逼飞了苏清辞手里的利剑。
沉瑟于空中乱舞的青丝慢慢,又慢慢的垂了下来。
他语气有些恶劣道,「错了吗?再不错,我可把你这时候丢去苏家了。」
犹如情人温柔缠绵的耳语,听在苏提灯耳朵里只觉得可劲闹心——沉瑟教训他他本就觉得丢脸,谁把薛黎陷叫来就算了,反正在这人面前不是没丢过,怎么苏家也来了?
似乎是感受到沉瑟想把自己抱起来交付给别人,苏提灯有些焦急的想去抓沉瑟的衣领,手上却疼的厉害,压根没有丁点力气。想开口又呛了一口血出来,刚才没被欺负哭,现在却是急哭了。
苏清辞此刻也有些震惊,一时摸不透眼前这人是甚么来头,只得无奈道,「公子一身武功造诣如此之高,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人,这不太说得过去吧?」
「你知道个屁,」沉瑟乐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杀过八十岁的老人,还杀过八岁的小孩,怀孕的女人我都杀过,你现在告诉我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人是不对的,你觉得在我眼里有不对的事儿吗?」
苏清辞听了这话一时被气懵了,心说哪里来的如此粗鲁蛮横不讲道理的人!
沉瑟将苏提灯勒在怀里不让旁人看见他长相,又是恶狠狠一巴掌,「错了吗?」
苏提灯终于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