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總會有地方可去。一個廢人，便該在廢物堆里死去，不該連累旁人。
&ldo;我不准!&rdo;
張良第一次對韓非這麼凶，事實上，一向溫和纖柔的他，從未這樣無措過。
&ldo;是你先招惹我的，現在出了事，怎可半途而廢?難道那些海誓山盟的話，你就只說來玩的麼?&rdo;
他的聲音纖細，再怎麼吼也大不起來。
只是再冷靜的人，也會遇到那個讓他發瘋失控的人。
韓非不想一直束縛他，愧然道：&ldo;如果可以，子房，忘了這些罷。你以後可以再‐‐&rdo;
&ldo;‐‐你休想。&rdo;他摘下發間的玉簪，&ldo;這是什麼?你送我的時候說的是什麼?人就這麼幾十年，愛一個人這麼容易麼?忘一個人這麼容易麼!&rdo;
張良紅了眼眶，被怒火燒得一顫一顫的。他費盡心力瞞著他，找大夫救他，每天給他說笑哄他開心，想讓他在世上多留哪怕一天。結果他卻讓自己跟別人走，要和自己分道揚鑣?
他搶過韓非的包袱，三兩下拆開，果然，在衣裳的最中間，躺著一隻紅色的平安符。這是韓非赴秦之前，他去廟裡求的。
韓非一直萬分顧惜。
顫巍著捏在手心，淒涼地勾了勾唇角，哽咽道：&ldo;你還留著它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rdo;
眼淚奪眶而出，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韓非喉嚨上下滾動，強忍著情緒，強忍著想去擁抱他的衝動，道：&ldo;子房，我把它還給你，你可否也把玉簪還給我?&rdo;
我們兩不相欠。
張良愣了愣，像被抽去力氣，&ldo;你當真如此絕情麼&rdo;倔強地歪著頭，又道，&ldo;也罷，還你就還你。&rdo;
就算通通還乾淨，他們仍舊兩相虧欠。
他失力地將玉簪扔到地上的包裹，一面哆嗦著念叨，一面拆解身上的物件，眼中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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