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继立为妃子,太后是要用我们姐妹将年轻的皇上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大姐现在得意非凡,可她哪里懂得以色事人终能久乎的道理。人总是会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的,却不懂得人生就如弈棋,不要在乎一时得失,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赢了。大姐也看不到现在朝中气氛的紧张,太后无疑是把大姐推到了这场朝廷之战的最前线,大姐将来的路想必极其难走,因为严、贾一党,尤其是贾云光必将大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成败往往只在一线之间,我没有被送回周家任由马氏宰割,就是赢了。而且现在太后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我又是她的亲侄女,与别人比起来,我更值得信任,因此我将是太后争权夺利的一枚重要棋子。与有用的棋子比起来,没用的棋子会更早被丢弃,不然怎么会有“丢卒保车”这一句话。我和大姐她们比起来,对太后而言更加有用。我始终相信:要想利用别人,就要先被别人利用。我必须借助太后的势力,才能有所作为,因此我必须心甘情愿的先被太后利用。
我正坐在灯下发神,冯成突然来到我屋里,对我说道:“三小姐,太后娘娘宣召。”我忙要穿上大衣服,冯成说道:“三小姐不用更衣了,太后娘娘让小姐这就过去呢。”太后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呢?而且这么着急?
我随冯成来到了太后的卧房,我是第一次到太后的卧室,屋子里出乎寻常的简单:屋子中放着一张八步榻,榻上吊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被褥都是秋香色的。屋子里的红木雕花家具上只简单摆了几件玉器,墙上悬挂了几幅字画。雅素的装饰,却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太后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茧绸衣裤正倚靠在床上,似乎在想着些什么。我不敢打扰,只能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太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水音,过来坐。”我忙要行礼,太后说道:“寝宫之内不必如此多礼。”说完,就招手让我坐在她的身侧。
我只得走上前去,坐在太后身侧。太后拉着我的手,突然问道:“水音,你知道哀家为什么选你大姐为妃吗?”
我心思电转:虽然我对太后的心思早已清清楚楚,但有时人不能表现得太聪明,如果你比主子还聪明,这样的奴才主子还敢用吗?什么叫“功高盖主”,韩信就是因为太聪明,让刘邦一直猜忌,才落得身首异处的。因此我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因为大姐比我们年纪都大啊。”
太后呵呵地笑了起来,“傻丫头,虽然有点鬼聪明,但终究历练不够。哀家是因为你大姐长得漂亮,男人吗?终究是好色的,所以选了你大姐。”
我在心里加了一句:还是因为和二姐比起来,大姐的心机更少。将来大姐生了皇子,更容易受你摆布。
太后指了指枕头旁边的一个盒子,对我说道:“打开来看一看。”我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装的是一个田黄石雕刻的玉玺:玉玺通体透黄,色如蒸栗,没有一丝杂质。玉玺上雕刻着一只金龙,须鳞皆备,张目昂首,作腾云之状,刻工细腻,匠心独运。
我笑着说道:“真漂亮。”
太后说道:“傻丫头,你拿起来看一下,底下刻的是什么字?”
我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触手温润,一看玉玺底下的字,我吃了一惊。玉玺下刻着三个大字“体仁堂”,看来这就是先皇给太后用来牵制朝臣的御宝了。
太后问我道:“哀家给你看这个,你说说哀家是什么意思?”
人应该糊涂的时候要糊涂,但该明白的时候一定要明白,刚才那个问题我不好答,索性装糊涂了事。而这个问题,是太后试我的问题,太后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一个有用的人,因此我必须答好。想到这里,我说道:“启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想问臣女娘娘究竟要不要把御宝还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