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地笑,然后说:“我不嫁人,谁也不嫁。”
“为什么?”
“我不想嫁,我讨厌男人。”
“雨未!”
谷雨未没有再笑,也没有再说话。展一鹏放下勺子,“雨未,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就是不想回国,其他也没什么。”
展一鹏无声地叹口气,“你呀,不想说的事,怎么撬也撬不出来。”
又过了几天,谷雨未忽然说:“我要去欧洲。”
展一鹏大吃一惊,“你去干什么?”
“回我的学校,重新找个学位读。”
“美国不好吗?”
“不好,因为你在。”
“我在为什么不好?”
谷雨未驴唇不对马嘴,“我打算辞职了。”
展一鹏拉着她的手,“雨未,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回国,也不想见你,就这么简单。我要走了,订好了机票,明天。”谷雨未说得郑重又平静,一点儿看不出情绪。
“你是和我说着玩儿的?”
谷雨未依然是漫无边际的一句,“好呀。”
“雨未,你到底是怎么了?”
谷雨未嘻嘻笑,“真没怎么了。”
展一鹏大吼,“你要是再这样,我要送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谷雨未垂下了头,她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了展一鹏的肩,好半天才说:“别送我去,我害怕。我只是不想回国,也不想见到熟人。我很正常,真的,我很正常。”然后泪就流了下来。
有谁知道她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当看到那张照片,她觉得自己只剩下皮囊在行走。他穿着白T恤,天蓝色的领子,那笑容,何时展现给她看过?
是的,他不需要。对他而言,她就是一个失败者。从来如此。
还有那场官司。当那些质疑她身份的评论在眼前晃过时,她真觉得自己脚下最后一寸土地也不见了。
她不敢想,是不是他从头至尾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这一切,居然是他的授意?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躲着,不要回去。
、 她能付出的一切都付出了,居然是这个样子。她已经无法辨别出,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也不知道,鹿鸣为什么一定要把她逼到这个境地上?
她看不清、看不透,也不想看清、不想看透。她不想再想,何必再想?这些事早已超出她正常的生活范围。
既然如此,她能选择的只有一条路:离场。
对于战败者,只有离场活下去。你与战胜者去呼天号地,有必要吗?或者说,有用吗?她唯有离场,才能慢慢地缓一缓那心里巨大的震荡。
天知道,他的脸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在那时,她的心里有释然,有恐惧,有按捺不住要冲过去的冲动,也有站在原地不肯动的理智。
她让这些情绪差不多搅得要疯了。
展一鹏扳正她,“说吧。”
谷雨未捂着脸,“谷维春说,要用五百万换我手里的遗嘱。”
“为什么不答应?”
我生气。
“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是小三的女儿。”
展一鹏扯下她的手,用力握着,“既然都决定了,为什么还要想?”
“因为我和正谷还有关系。”
展一鹏叹口气,“那就换了吧,然后拿着五百万,可以读一辈子书。”
“我不甘心,也不愿意。”
展一鹏继续叹了口气,翻看她的手掌,“纹理多,心乱。不能掌控的,何必非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