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得可笑,是玳三皇子一逼再逼吧。”秦阮昕脸色也不甚好看,冷冷说道。
“姒儿,这是要回家吗?”玳烁突然语气一变,唇角轻轻勾上一抹笑,却不见得心里有多欢喜,更多的是无奈。
秦阮昕不想回答,正想往外走去,突然反应过来,侧过头,杏眼怒睁:“玳烁,你不会狠到对如安怎样吧?”
“如果,他可以威胁到你,我不介意把他先接回宫。”
“用一个小孩子作要挟,你太狠心。”秦阮昕语气中怒气不再,却有了深深的冷漠。
“若能让你跟我回去,狠心也罢。”
秦阮昕听着他语气里的决绝,也知道多言无益,闭上眼,脑子里便是如安那日拿刀刺人的惊慌模样。她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头。
第二十七章 竹林遇袭
竹林小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两名车夫青衣翩翩,泠然肃冷,马车内的气氛却更为肃冷。玳烁双眼轻闭,青丝被从窗口吹来的风好生得吹起,乱了他的眼睫。纵使这个人心肠如何,秦阮昕此时都不得不承认,他是在她心里的,她抑制自己不去看他,可是他的模样却时刻在她心里。
她记得,靖琉殿上一舞他眼中惊异,可是偏偏还是要装着了然的模样;
她记得,城外受伤中毒,他一副的习以为常,可是她说要离开他时,他眼中却波澜兴起;
她记得,莺鹂园里,他静静阅书的模样,微微锁眉的神情,自己本还有些无奈,却突然生不起气来;
她记得,八角亭中,那几幅画,那一曲萧,那因她多看了一眼而兴起的满池涟漪,还有那句“纤罗不起舞,箫声何处落?”
她最记得,她背上中刀倒下的那刻,她眼中朦胧,却总觉得那一刻看他看得最是清晰;她醒来时他的憔悴和沧桑那么深刻地印在她脑中,她恍惚自己的心也跟着沧桑了不少;
她最最记得,他星目满晴,话语柔煦,他说让她做他一世的良人。
可是,她也还记得,他看着自己紧拧着眉头的神情,记得他戾声说道:“姒儿,你又如何解释。”
这世间的情感,我若知道如何解释,那便多逍遥自在。
只可叹,这世间,是没有如果的。
秦阮昕不再看玳烁,轻揭了窗帘子,朝外望去。今日,阳光正好,竹林青青,可是如安可否又安好呢?她前世一直都在颠沛流离,徘徊在谎言和阴谋之中,这一世她原本不想再牵扯入那宫中的诡计陷害,只想和如安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可是她好不容易从这个男子的网中逃出,逃出她身上云姒儿的宿命,如今,又要一步步走回去吗?云姒儿走了,就让自己来替她来受困宿命吗?
秦阮昕轻叹了一声,马车驰骋得太快,林中却依旧安静得像要睡去。秦阮昕一皱眉,这种静谧太奇怪,像是不安的前兆。疑惑间,一股肃杀之意袭来,秦阮昕应声一躲,一支利箭插在车厢上,离窗口不远。
玳烁此时也睁了眼,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波澜,秦阮昕望了他一眼,这男人似乎所有事都在他意料之中般,若不是对着云姒儿,其他时候脸上都是鲜少有何异样。
马儿长啸一声,马车重重地颠簸了一下,疾停下来,青煜冷声传来:“黑衣人十余,五匹死马挡着前路。”
玳烁朝着秦阮昕轻声道:“姒儿,在车里待着不要出来。”说罢就掀帘出去,帘外传来他意气风发的声音:“才十余人就想挡了本皇子的去路,是你们的主子太笨,还是你们存心想送死。”
秦阮昕只听得车外刀剑声此起彼伏,夹杂着血肉的撕裂声,只是听,也知道外头的打斗如何血腥。秦阮昕掀了窗帘子往外看去,玳烁、青煜、青凛三人皆是以一敌数人,刀影恍惚,剑声尖刺,血迹斑斑,几人都脚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