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不理解。
阿信笑著搖搖頭,「我都30年沒有回去過。早就物是人非,我打聽過夏國現在的情況,可是沒人說得清,只聽說那裡現在已經和我以前以為的夏國完全不一樣。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親人,也不知道家裡變成什麼樣子,我帶著這些孩子回去,萬一家裡人不承認他們。我讓他們怎麼在夏國生活呢?在這裡起碼他們還能活下去。」
兩個女孩兒已經生起火,火堆上面架著一隻坑坑窪窪的鐵鍋。
大男孩兒已經從背簍里翻出了木薯,拿著一個破的瓷盆兒去旁邊收拾。
「今天煮點木薯粥吧!」
阿信說道。
男孩為難的看一眼江曼,低聲答應。
等到江曼看到端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木薯粥的時候,心裡是異樣的。
七個孩子和阿信端的木頭碗裡,基本上清水居多,稀稀拉拉只有幾個米粒木薯。
而自己這一碗幾乎算得上是半稠的粥。
幾個孩子默默地低頭狼吞虎咽起來。
即使是清湯寡水,可是他們吃的依然香甜。
江曼嘆口氣,把自己碗裡的粥給幾個孩子撥了過去。
阿信看一眼江曼,「你吃不慣這種東西吧,實在沒辦法,我們家能拿的出最好的東西就是這個。等明天吧,明天我讓阿俊上山看能不能打個野兔,或者打個野雞什麼的。
說不準能改善改善生活。」
阿信自然能夠看出來,江曼肯定是吃不慣這些東西。
可是幾個孩子看著碗裡的粥反而有些遲疑。
「阿嬤,你吃!」
那個最大的15歲男孩兒就是阿俊,他把自己碗裡的粥往阿信的碗裡撥了一些。
其他的孩子也紛紛是這樣。
「你們吃,你們吃!阿嬤不餓,阿嬤剛才在山上吃了很多野果,阿嬤現在飽的很。」
阿信慈祥的把自己碗裡的東西給他們又分了分。
江曼心裡一酸。
「為什麼過的這麼苦?」
阿信看了一眼躺在草蓆上還有點兒發燒的小孫女。
這孩子已經燒了三天,再降不下去,人會被燒傻的。
「這裡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我們女人在家裡靠著在山上種一點兒稻田收一點糧食。家裡其他的收入則是要看男人們在礦山上工作才能有些收入。
可是收入也很少。我家的男人和兒子全都沒了,兒媳婦早就跑了。家裡沒有頂樑柱,沒人出去掙錢。日子自然就是這樣。不過你放心吧,我都已經和礦主說好看在我兒子和男人都在礦上沒了的份上。
允許我去礦山的垃圾場那邊去撿點兒碎石塊,如果能賣了的話,也能掙一點兒零花錢。」
阿信看起來似乎不以為意,即使日子再辛苦在她的心裡也沒覺得有多難。
江曼忽然覺得阿信恐怕以前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般的女人,面對這樣的折磨和苦難,恐怕早就已經放棄,可是這個女人在這裡生活下來。
被嫁給了一個麻風病人,不僅好好的活了下來,而且把自己的兒子養育長大。
現在還在養育自己的孫子孫女,如此的堅韌和堅強,不是一般人的心性,可以做到。
她更加奇怪,阿信明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還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把自己帶回來。
保護自己,這就很奇怪?,
一個陌生人忽然對自己如此友善。
阿信覺查到江曼的目光。
「我救你當然是有所圖,我想是知道夏國現在是什麼樣子。就像你說的,我不是不想把孩子們帶過去,可是我要知道帶過去他們能不能活。」
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