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中携手同老。就像见过的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一样,令我的内心有无限的欣喜。红玉呵红玉,我们能不能如此做到?那时,我九十,你八十二,而你迟我一年死,也就是八十三。看看,我把我和红玉的人生,安排得多好。但是,时世难料,天命难违,到头来恐怕是一场玩笑。
晚上,我借他钱的那个好友柳来了。他从厂里他另一个好友处来,他在人家那儿吃了饭、喝了酒。看来酒足饭饱又来看我,必有要钱之意。而且也近年关,各方所需,也该给他这笔钱了。我就直接把红玉那二百元钱给了他。西服可以不买,但欠债总让我感觉压力,我半生也从不欠钱。正所谓“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与君同销万古愁。”这会儿我边给他钱,边在心里就这样诵念着李白的《将进酒》。我也有首《将进酒》,也很洒脱,但我记不住我自己的东西或者叫记不全。好友自然是推辞,说他不是为这个来的。我说,当然不是,但这不是正有余钱么?你若这次不要,下次也不知给你要到什么时候了。趁我还有,你这不正好帮我不乱花钱了么?他说,“你既然这样说,我就收下了。缺的时候,你再管我要。”我说,“那自然。”然后我又转向红玉说,“我这兄弟肝胆相照,豪爽得不行,有当年及时雨宋江宋公明的风范。”他就嘿嘿地笑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一章 第二十节
人在此耍了一通走后,见红玉闷闷不乐。我知又因那钱的事,便上前搂了她。我说,“妹,你还应该感谢人家,要不是那五百块钱,哥恐怕还接不来你呢。那时你我不一辈子都不快乐?”红玉说,“我们也不是不还他,只是这刚到年关就过来要,这年咋过?”我突然又来了幽默,我说,“妹,咱们赶快打浆糊,贴门神吧,贴了就没要账的来了。”红玉抬脸看了我,“你还欠谁钱?”我又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啦。再欠就欠丈母娘的啦。”红玉没反应过来,说,“欠我妈什么钱?什么时候欠的?”我叹口气说,“唉,买她闺女的钱呀。”红玉马上就拧我。她说,“那你就多孝敬孝敬我妈和我爸呀。”我说,“怎么孝敬,逢年过节提好多礼物去看?那不又成刘,”红玉说,“又想起她来了,是不是?那你当初干吗还不要人家啊?”说着,又生了气,回卧室去了。我这边这个心悔呀,无法言表。也不哄她了,只自己又回到客厅里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见她滚转一边儿,以为她要单睡。就把另一条压风的被子自己铺了,又去北间拿了旧大衣再给我俩盖上压风。谁知刚脱了睡下,正哎呀地挨着被中的凉气,红玉又翻转过来,突破我的防线。我只好掀开一角,放这个小白鹿般的小女子进来,进来那浑圆的温热,立刻让我从心灵到毛孔无不踏实。世俗说找个女人暖被窝,但真实的意境确能撼动铁打的心灵。难道我要傻傻地问,难道你不冷?红玉自消了气,除特有的情意外,可能更与即将回家有关。大过年的再自寻烦恼,有什么意义?我当然更无怨意,我正仔细感觉这女性热火火的身子呢。窗外的寒风又适时地吹刮起来,想遮掩我俩的激越和羞怯么?我还同时想起那公园盖着报纸冷眠的人,但我已顾不得他们了。但同时又想,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差别?我有一间房,房里有张床,床上有个女人,仅此而已。因此我又不敢想了。
这段时间,世界也较往常稍稍太平些,但仍有千年虫提前袭击瑞典机场,奥委会六委员受贿等。国内呢,有女副市长开枪打死情人,上海一家超市组织下岗工人组成超市捉贼队,等等。总之,国内国外每天都得有事,这才像世界的样子。九九年二月三日,我们正准备回老家。红玉却胸上侧起了一片小红疙瘩,发痒,看来毒性还挺大。她说睡相不好了,晚上老做梦,还梦见过“马走日”。我心想,她还真这样梦见了,看来她内心真够杂乱的了,结果我们又减缓下来,先去看病。去的新城的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