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带着他那一肚子密不透风还带着木乃伊气味的阴暗幻想闷死在里面,那我也就从圣玛斯的安排下解脱了不是!
但是陈桢会绝不闷死!
非但不闷死,他还笑容可掬地装盘了三个菜出来,又盛了两碗饭,还拿了两双筷子并将其中一双塞进我手里。
“我们都是全能运动员,”他笑道:“从小爷爷辈就一直念叨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维护世界和平这都要靠我们这一代了。”
我懒得理他。
他索性夹了一块鱼肚子送到我的饭头:“尝尝看。”
味道是还不错。
吃人的只能嘴软。
但我还是觉得不高兴。
陈桢会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吃掉他盛给我的饭,又喝掉他倒给我的水,还是不高兴。
之后他就一条龙服务洗碗去了。
而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看了两眼电视,就觉得脑仁子钝钝的疼,在地球上呆了这么长时间脑仁子会疼这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刚变身就被张大元撞在墙上撞得疼,没想到现在是连生气也能气得疼!
我决定出门走走,去化解下这位阻抗过大的客户带给我的挫败无力、灰心丧气还有其他种种的不良情绪。
但是这位阻抗过大的客户还不肯放过我,我刚下楼梯就接到他的电话。
“你到哪儿去?”
“不到哪儿,”我说:“随便走走。”
“我马上到,”他说:“等我一下。”
他飞速下来了,然后跟着我一起走动。我往哪,他便也跟着往哪;我不说话,他也就一句话没有。
这样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我的脑仁子越来越疼,不得已只有开口了。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我乞求道:“我想单独呆一会儿。”
他立刻离开我好几步远。
“你回家不行么?”我说:“或者随便你出门干什么。”
“不行,”他明确答道:“你知道这段时间不太安全,晚上不能一个人走。”
于是他就象个盯梢的一样牢牢尾随着我,而我也终于知道做一个心理治疗师的不易——
传说中是有多少治疗师被客户对抗到无语、落泪、崩溃、精神错乱到自己也不得不需要治疗甚至直接住进精神病院……
而我是不是很快也将成为其中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
第二天周末陈桢会继续加班,而我也觉得需要再次向圣玛斯求援以汲取她无所不在的能量了。
我又背起背包出门去郊外的山野间露营。
初夏是郊游的最后时光。再往后日头就会越来越毒,人们也要汗流浃背行迹狼狈,因此此时郊野间游人还不算少,除了我支起的帐篷外,远远近近的山坡上凡是适合撑帐篷的阴凉处都冒出了帐篷的圆顶,远看着一朵一朵的,象山野间绽开了色彩各异的体型硕大的鲜花。
到了下午这些鲜花就象朝开暮谢的牵牛花一样陆续收拢,人们一群一群地渐次离场,到最后就剩下我独拥清静,在山顶上看着雾霭一样的淡淡的暮色悄然四合。
太阳沉下去。而其他遥远的星球便在夜幕里显现出来,可能是今天的天气特别好能见度特别高,我数一数,居然也能看见一二十颗亮点,非常勉强可以找回当初在故乡仰望夜空那种繁星点点的感觉。
“气要静,”上师说:“心境尤不可摇曳。”
一整个闲适的白天过去,我的气已经静下来了,心境也象那些高挂夜空如如不动的星子一样,渐渐地清透平和下来。
还是职业病的原因罢。
我应该是习惯了在与客户的交往中牢牢地占据住主宰与控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