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任性玩世不恭而感到多么可笑。
扪心自问,他自觉得自己算是极守规矩的男人,从未做过一点有违爱情誓言出格的事。按着世俗理念他也算是做到当一个好丈夫的标准。即使这样,又该如何?无法理解的问题总不停地敲击着他的魂灵,越思量越无法躲避不断来袭的烦恼。作为一个男人,没有给心爱的女人带来幸福,反倒把沉重的家庭负担牢牢地压在她弱小的肩膀上。
钱达于神,是一以贯之的历史通论。跟以前比起来的确好多了,但跟人们眼里的有钱人比起来,自己无疑是妥妥的穷光蛋。特别是想到,不劳而获有伤风化,好逸恶劳是可耻行为的时候,总觉得这些带有公德性的说辞太缺少实际的理论依据。事实摆在人们眼前,一切与事实不相符的说辞都变成是无能为力的狡辩。女人爱财非不明智,财富可以使生活得到满足,世上难道有比物质生活富足再使人诱惑的吗?物质生活得到保障,才有信心想到精神生活。一切获得源自劳动,勤劳是致富的根本,肤浅的道理人人懂得,没有任何一个人否定这样的说法是错误的,但人们按着正确的说法去做了,得到的结果又会是怎样?苦打苦拼到最后依然摆脱不了贫困,又该怎么说?亦或是,努力拼搏后依然看不到希望,或者根本没有希望那还要努力干什么?人的精神变得迷茫了,无论怎么做也找不到眼前的路,眼前的路无论怎么走也看不到希望,凭天由命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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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爱民这段日子很不好过,尽管他还不知家里发生了不敢想象更大的变故,但他遇到的遭遇心生猜惑带来的苦痛,跟知道家里发生变故时难以招架的心理是一样的。无盐的生活也许平淡,再平淡的生活对于疾病无端带来痛苦的感受都是美好的。
“疟疾、登革热”,吴爱民在手机不断地查找两种疾病的病况病因,他怀疑自己可能染上了由蚊子传播的闻所未闻的两种疾病其中的一种。这里不分任何时候被蚊子叮咬像吃饭睡觉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事儿,谁又知道哪只蚊子携带着让人可怕的病毒,据说无论哪一种症状在这里每年都有一定数目的人感染死亡。他预感病情带来的痛苦像趁人不备来袭的敌人,一旦抓住时机侵略要地,便以惊人的速度蔓延,以致达到侵夺人的生命为目的。像彩票中奖一样,谁又知道命运的天平会不会朝着自己砸过来,越是这样想越是浑身不停的刺痒,越刺痒越不停地抓挠,以至于挠破的肉皮都流出血水来。
“难道我真的‘幸运’被这种热带独有的疾病给叮上吗?难道我真的会死吗?”如果是那样,自己倒不是怕死的,不过真的死了,可苦了妻子,那是一个多么贤惠的女人。事情远不能用一个“孝”字说来那样的简单,像照顾自己亲生父亲一样照顾身染重病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公公,污浊的气味让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免感到有些厌恶。不完全懂事的女儿不离左右纠缠她的手脚,使她不能舒心做事。吴爱民想到这些,自觉自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除了小时候淘气掏过鸟蛋,做每件事都小心谨慎连道德底线都不曾触碰,却被这种可恶的毫无道理可讲的微小孽毒给轻易判毙,实在觉得冤枉,如果因此而死去,倒是对因他而带来不堪家庭重负的爱妻的恩德无以为报,心理的罪责愈发加重。
那时,他对不可名状的疾病心理产生的恐惧感,跟有惊无险释然后迥异的高兴情绪变成压在天平两端的失重砝码,由低端一下子撅到了顶端。人们之所以对突如其来疾病的造访感到恐惧,除了疾病给肉体和精神带来痛苦的折磨使人难以招架,再有人们对于从没有遇到过的疾病缺乏认知,不管自己体质多么壮硕,意志多么坚强,在无从知晓的疾病面前,暴露出的无可奈何的脆弱使人无法理解。病因的根源来自哪里?抵抗的措施是什么?能不能够治愈,有几分的治愈的把握……,一切都因未知而迷茫。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