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王婉容啐了口水才道:
“我当日怀疑相公的一片苦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不过相公说还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血,悔恨余生,他也会惋惜一辈子。”
我被茶噎了口,与淇儿面面相觑。
淇儿的脸色不比我好看到哪里,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处去了。
什么仇家,我是不信的。李庭正有苦衷,故此故意把王婉容休掉、把老娘送到山上去是真,但避仇家却是假。
如果本公主猜得没错,李庭正怕的是与安陵然举事之措失败,连累妻儿,所以才会有这样与王婉容“偷情相会”的三年煞费苦心。
这么说,我这次真是……好心办坏事了。李庭正与王婉容破镜重圆,老婆又大肚翩翩,不知他又作何打算。
果然,王婉容拉着我切切道:
“廉枝,我这次来就是专门给你和表姐道别的。相公说,仇家未除,我和孩儿一日都不安全,所以我这个月底就会离开帝都去其他地方安胎。”
我默了默,如此着急……看来,小笨蛋和玄玥的举事之日不远了。
孕妇情绪波动颇大,不知王婉容是舍不得本公主,还是舍不得穆王府安逸的生活,一道别,就哭哭啼啼个不停。
我和淇儿陪着叙叙又说了会子话,李庭正才接着王婉容走了。
李庭正倒还算个正人君子,本公主如此害他,他见我依旧行礼致意,不差半点礼节。
我道:“表姨夫不须如此多礼的,前些日子廉枝多有得罪,您多担待着。”
李庭正扶着爱妻,笑得也是一脸灿烂。
啧啧,这小两口站在我这枯草都不待见的西院,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道:
“庭正应该反过来道谢才是。当日因为小小的猜忌,差点害得娘子打了我们的骨血,虽然公主坏了些局面,却无伤大雅,反救了我妻儿三命,也算误打正撞。我相信公主也并不是恶毒心肠,彼时也全因怜惜婉容才会出此下策,所以——若有什么误会,还是早向心念之人解释清楚罢。”
“莫再走我和婉容的旧路,因一些小小猜忌折磨多时,何苦呢?”
说罢,小两口就甜甜蜜蜜、肩并肩地出了西院。
我唏嘘不已,这李庭正不愧是安陵然的是手下,说起话来九拐十八弯,既正言了我小小诡计坏不了安陵然的大局,又劝解我去给小笨蛋道歉。
真是好笑,借用道明兄的一句话: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更言,本公主从来就没想过向安陵然低头,我并无劳什子“心念之人”,我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举事之日不远,也就意味着我该早些为我自己的将来打算。
休书,依旧是我唯一的出路。
淇儿见我怔怔地望着李庭正他们离开的背影发呆,以为我心里难受,便悄悄道:
“公主,这是您如何看?”
我叹口凉气,才道:
“女人,犯…贱啊——”
闻言,淇儿僵了三秒,才哈哈大笑。
“公主,您能如何豁达那是最好的,我就怕您在这荒凉的西院呆久了,有些想念某人呢!”
我背脊僵了僵,怨念地瞪了淇儿一眼。
这丫头,真是越发大胆了。前些日子她见本公主在书房对着安陵然写的字发呆就狠狠觊觎了我一番,我每日照料院里的牡丹,她也多言多语。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岔开话道:
“这王婉容,前些日子还大闹说绝对不会再相信李庭正,说要和他断干净,现在居然如此柔情蜜意,哎!”
真是活活的犯…贱,女人怎么就这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