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踏破了墨迹山庄的门槛,要求比武要求收徒要求调解事端要求走后门等等等等,烦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见他无言反驳,史非花淡淡扬了扬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难以琢磨的弧度,“如今的你,既已卷入江湖风波,就断然再无脱身之理。难道你没听说过,‘一步江湖无尽期’的道理吗?”
“怎会无所尽期?只要你不贪名、不贪利,便可随时潇洒退隐,”田墨敛眉正色道,随即从鼻中“哼”出一声来,“不过你这人,虽不贪名又不贪利,却偏生贪玩,还喜好耍着人玩,实在也是个混账中的极品!”
“说得好!哈哈!”史非花摇扇大笑,“我便就是偏要耍你,那又如何?若有不满,且等打赢我再说!”“哼!”田墨瞪他一眼,却再没了言语:若他有朝一日,当真能打赢了这姓史的家伙,他非把这些日子的账好好算个清楚不可!
一边在心中如此恨恨道,田墨一边提了提肩上沉重异常的包袱,继续向前赶路。
这一番边走边说下来,夕阳渐落,月已上梢头。二人又急行了一阵,直到天幕全然黯淡下来,方才在道边找了棵树,于树下生了火,打算露宿一宿——当然,被要求守夜的倒霉人,自然又是田墨了。
一边恨恨地说着“明明你武功比我高,要守也该是你守”之类的话,田墨一边靠着树坐下,从包袱里扯出干饼发泄地咬着。
将他的动作收尽眼底,史非花淡淡一笑,从自己的包袱中取了块甜酥饼吃下,便以手臂为枕,侧卧着席地而睡。
耳边是田墨故意大声咀嚼之作响声,更有“我让你睡!让你睡得着”的狠话夹杂其中。然而,这扰耳之声却并未持续太久,便逐渐低了下去。不过,他那呼吸之声却始终并未均匀,自然并非是田墨骂着骂着便犯了迷糊、睡了过去。史非花淡笑,闭眼浅寐。
夜半,忽觉异动。继而,一件微有汗味的衫子落在身上。
史非花眼皮未动,唇角微扬。
梁河地区的土匪猖狂已颇有年头,这是无论江湖之中还是朝堂之上,人人都有所耳闻之事情。
按理说,这匪贼猖獗,本是朝廷理应管理剿灭之责。事实上,在数年前,被人们尊称为“漠城铁壁”的边防精锐战士一千余人,被派遣去梁河地区清理这些山贼,却是全军覆没无一人回到京城。朝野自是大为震怒,可思及梁河匪贼虽恶名在外,却从没走出其地域犯事,若一味敌对,万一当真逼得狗急跳墙造了反,那便得不偿失了。于是,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梁河土匪不出地头闹市,便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
官府如此低调处理,在江湖草莽眼中,无疑是胆小怕事昏庸无能。因此,正道中人早就有派人捣毁梁河土匪窝子的念头。可那一段时日,江湖上沸沸扬扬的都是“九幽鬼姬”那女魔头为祸武林之事,正道中人个个欲寻得此女得而诛之,没空搭理其他地方。直到那许一萝于石家坡露脸,爆出已被田大侠及其徐姓师弟所降服、并表示愿改邪归正的猛料,这“女魔头风波”才告一段落。于是,稍作休息,这正道中人很快又将目光移回了梁河,这才有了武林大会选高手剿匪的事端来——而田墨,俨然正是武林正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特色下的牺牲品。
曲指一算,田墨与史非花二人,距当日离开千里庄之时,已过去了十个日子。这十天来,二人日夜兼程,向梁河赶去。
其中辛苦之处不用细表。总之,这田墨又是挑夫又是更夫,白日里拎行李、入了夜还不得睡。幸得走个一两日还总能碰到些村庄小镇,借宿一宿便能睡个好觉。否则,若一直这般露宿荒野,那田墨怕是早要累得趴下去了。
相比起田墨满面倦容的神色,史非花则始终是显得神采奕奕。他将此归结为“武功高身体底子好”的缘故,并发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