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里原本应是雅座,只是离说书台子颇远,所以今日反而不受人待见了。
抬了手,江逐浪向小二叫了一只烤鸭、几盘小菜。她本还想要上一坛大曲,却被他先下手为强,“清茶。”他淡淡地对小二吩咐道,无视她哀怨的眼神。
“陆兄,逐浪我请客,你用不着替咱省银子。”
他淡淡瞥她,“怕是醉虎发威,祸殃无辜镇民。”
“陆兄,你当我是洪水猛兽吗?”接过小二端来的茶,她为二人满上,举杯抿了一口,随即笑道,“再说了,若逐浪当真发了火,便不信陆兄真能袖手旁观!”
“的确,”他一脸严肃地答道,“我当然不会做那傻待着旁观的事儿,于我又无任何好处。自然是当场掉头走人。”
“……”她顿时无言,正想着用什么说辞控诉他的薄情,就听那边台上抚尺一下。
“啪——”
只见那说书师傅将抚尺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这好大一声响,顿时让原本闹哄哄的客栈里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台上的师傅,等着这县城里来的“大人物”,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耸人听闻的江湖大秘密。
唯有陆一逢,却是偏了头去,望向窗外梧桐的绿叶,一言不发。
江逐浪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对说书一事丝毫没有兴趣的模样,她轻轻一笑,转而凝神专注地听那说书师傅开了讲:“各位乡亲父老,胡某初来贵宝地,献丑了,”他执扇拱了拱手,向在座的听众们作揖打了招呼。随后,他探头望下台下,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兮兮地道,“各位,您可知道,最近江湖上,正有起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将掀起一场祸及武林众生的惊涛骇浪?”
台下一干镇民皆是摇首,表示不知。倒是那跑堂的店小二,举高了抓着抹布的手,大声招呼道:“嘿!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九幽鬼姬’害人的事儿!我听说江湖正道要‘诛幽’呢!”
“错!”胡师傅一拍镇纸,“啪”的一声惊得小二直发愣。只见他边扇着扇子,一边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哥,你说的‘诛幽大会’,已是四年前的事儿啦!关于‘九幽鬼姬’的是是非非,早在三年前,就由千里庄石无归石庄主澄清了——要说起来,那可是一段相当相当长的故事,怕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哩!”
“呃……”那小二原以为自己消息灵通,这回能在大伙儿面前露个脸了,谁知道自己听来的,也不过是过了气的消息,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见他那模样,胡师傅摇扇道:“不过,这也是正常。这永宁镇实属宝地,民风淳朴,远离江湖风浪,自然鲜少知道武林上的是是非非。说起来,”他话锋一转,摇扇笑道,“这位小哥虽然未身在江湖,却能心系江湖,这也是难能可贵啊。”
听他这么一说,那刚才还垮了脸来的小二哥,顿时喜上眉梢,腰杆子也挺直了,跑堂跑得格外热络,忙去提了茶壶,给那说书师傅添满了茶。
抿了一口茶,那胡师傅回了正题:“今儿个我要说的这个人,虽不及当年‘九幽鬼姬’那样让武林正道中人无不闻之变色,可她亦是一位震动江湖的狠角儿!更可恶的是,这个魔头不仅仅在草莽江湖上作恶,还将她的魔爪伸向了寻常市镇中的平民百姓……”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给台下茶客们一个议论的时间。果然,众人皆趁着这档儿,与左右边上的朋友议论纷纷,思忖起近日有无听说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大案子来。
“陆兄,”江逐浪也偏了脑袋,笑眯眯地望向陆一逢,“你可有听说过,最近有什么魔头格外出名的?”
他没搭话,亦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见他这副模样,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抬手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