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差不多一个时辰,天色竟然有些变化,天边涌上几朵乌云,眼见着沉沉的便要下雨。正在此时,我的大腿侧忽然一阵剧痛,我忙回头,头皮瞬间就麻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就在我腿边!
这自然界的植物动物,越是色彩斑斓的越是毒。我忙动手去掏怀中的匕首,一刀向小蛇斩去,这一斩之时,恰是它咬我第二口时,竟也叫我借着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得手,生生将小蛇斩成了两截。头的这截咬住我,竟然又过了一刻才松下来。我忙用匕首把衣裙隔开,两个毒蛇牙印赫然显露,此时我伤口的血已经泛了黑色。
我不敢动,却也不敢耽搁,把小蛇往旁边一甩,便用匕首割破伤口,这一阵剧痛,我几乎要晕过去,可仍强撑着用力把血从伤口往外挤。
血越流越多,颜色也渐渐变浅,不再是乌黑色,可我仍是阵阵发晕——伤口也渐渐不再有知觉,整条右腿麻痹起来。挤到血色基本成了鲜红色,我也力气尽失,满身冷汗。
这时终于雷电大作,天下起雨来,我怕雨水把旁边的毒蛇血或挤出的毒血冲到身上,忙移动身体,向旁边挪动去,远离了那地方几步。我一条腿麻痹了,头晕阵阵,如今大雨滂沱,虽然四月天不寒,可是这样淋雨,我很有可能就挂掉,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缓一缓,谁知一站起身,才发现不止一条腿,我右半侧的身子已经全麻了,这一挣之间再也站不稳,竟顺着一个陡坡蓦地滑了下去。
直道我的背嘭地撞上一棵树,我才停住,我一声大叫,觉得背快断了。缓了半晌,才试着动弹,虽然筋骨没有损伤,可是到处是擦伤,被雨水一浸更是钻心疼。
这一世虽然心中苦楚万般,可是真正身体上的伤痛次数也并不多,于是格外难以忍受。我观察周围——这是掉到一个上山那条路一侧的山沟里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了,而师太们虽然经常上山采药,可是她们前天才刚刚采过药,今天又是雨天,谁会出来上山来?我心里大骂,一条小破蛇害的,难道我今天要死在此处。
眼前阵阵发花,怕是蛇毒发作了,我心想着,寺里的师太们不见着我回去用午膳,会不会来找……便沉沉晕了过去。
等我再睁眼时,天色已经暗沉,雨却还在下——山里原本就天黑得早,又是阴雨天,周围除了雨打在叶子上的声音,寂静一片,我周身一片冰冷,动也不能动。我心下涌出一股绝望,如此躺靠在这儿,就算没有猛兽或者再一条蛇出现,我受了伤中了毒淋了雨,又无食无水,估计也就再过个一天我也就活不成了,我痛苦的闭上眼,好冷,好湿,麻痹劲过了,被擦伤的地方更痛了……
若是这雨再继续下,明天也不会有人上山发现我。只盼着寺里的人发现我不见了能上山来找。
天色渐渐黑透了,我越来越觉得冷,直打颤,我摸摸自己的额头,糟了,滚烫——我发高烧了。
人迷迷糊糊的,时昏时醒,忽地一阵嘈杂声把我从昏睡中拉醒,我迟钝地转头,看到远处上路上有一串串火把,心下大喜,忙出声呼救。谁知能发出的声音嘶哑而轻微,几不可闻。我急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喊:“救命!救命!……”可眼看着火把队走远了。
我疯了一般用力嘶哑着声音大喊,谁知我这忽然一用力,眼前一花,又昏了过去,一阵没顶的绝望,都没有痛觉了,看来这次我真的可以离开了……
死可怕吗?也许吧,可是人这么疲惫地活着时,死还可怕吗?但是,尽管人生这样苦,我仍然想活着,为了那些在意我的人,为了将来未知的可能性,我并不想死……
模糊中,竟然有火光闪动,人声鼎沸,大喊:“在这……”可是那声音远极了。不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包裹住,我才又开始疼,一股酸涩冲上鼻子,一滴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