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送一封信和一件东西给他吧。”
阿笛马上回道:“是。”
我勉强起身下地,站在床边站不稳,一晃,阿笛马上扶住我,我强撑着走到柜子边,指着最上面一格对阿笛道:“阿笛,你能帮我把里面的东西拿下来吗?”
阿笛踩了凳子,翻出几卷画轴,我翻了翻,找出一个卷轴,正是我自己当年写的那幅隶属字儿《桃夭》,吉祥帮我卖掉锦客楼以后,把当年楼里挂的我写的和阿泰写的字都送了进来给我。这幅《桃夭》正是当年,我和吉祥在锦客楼初见阿泰和太子承乾时,吉祥在众人面前朗声读出来的那一幅。我想,也许承乾就是在那一刻动心的,我想起当年吉祥玉树临风、清雅好看,用清朗无比的声音读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我不由得微笑出来,原来岁月这么漫长,也阻隔不住那年亲切的回忆和感觉。合上卷轴,我又走到桌边,提起笔,在一张素白的宣纸上写道:
“承乾,虽然我怨你,可是还是要把吉祥最后留的话告诉你。他说:确是吉祥如意。他还说:从没有后悔遇到你。这幅《桃夭》留给你,这也定是吉祥所愿。”
最后连落款也没有,可承乾定然会知道是我,我把信折起来放在一个空信封里,和卷轴一起交到阿笛手中,道:“尽快带给承乾。”
阿笛郑重点头。
这件事办好,我扶着阿笛的手臂,挪到桌前坐下,指着另一个凳子要阿笛也坐。他坐定后,我抓着他的手臂问:“阿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阿笛大惊,忙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阿笛一定竭尽所能,就算阿笛办不到,少爷一定会为小姐办到。”
我摇摇头,说:“不,这个事情,只有你能办到。”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娶新兰吧,好不好?你娶她,让她幸福。”说完我盯着阿笛。
阿笛一听,怔住了,脸上的神色似是喜,似是担忧。我心里松了口气,果然我没有看错,阿笛对新兰是有心的。阿笛呐呐地说:“新兰……新兰她,不会愿意离开你的,明空小姐。你没有问过她吧?”
我郑重道:“新兰对你一定是有心意的,只是她不肯撇下我,可是我早就打定了主意的,不会留她在宫里,在我身边待一辈子,那样就是耽误了她。可就是一直舍不得她走,这次吉祥出了事,我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马上把她送走。而且……如今我由足够的理由劝她出宫——唐门生意需要有人执掌。”
阿笛低头沉默了一瞬,起身,在我面前跪下,极其郑重地说:“小姐,你相信我吧,你把新兰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眼里浮上水光,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乖乖更文,好好做人。我觉得我需要好好睡觉~大睡特睡。
☆、第七十六章 原谅
贞观二十年三月。
我倚在小塌上,看浮香冉冉,寂寞地升腾于空中。曾听说,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我如今看着这青烟觉得它是寂寞的,大抵也是这个道理新兰丫头出嫁已经三个月有余。我已经一整个月没有见过子衿,这个莫大的皇宫真真正正只剩我一个人。
新兰十九年十二月出嫁,嫁得特别简单朴素,因为皇宫里有丧事。
贞观十九年的十一月,吉祥死后的一个月,废太子回到了黔州,没出五天,卒于徙所。
皇上听到消息晕厥过去,罢朝三日,以国公之礼厚葬。
“娘娘,太子殿下求见。”珠月打了帘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