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又岔开话题:“皇上找我要说何事?”
李治顿了顿,道:“我随后再和你说,你刚醒来,得宣太医再来看看。”白小川伶俐地出了房间把守在门外的太医叫进来。
白胡子的老太医把了脉,一说话胡子吹得翘翘的,煞是滑稽,他老神在在地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位……”他顿住看我一身禅衣却和皇上如此亲近,不知如何称呼。白小川在旁提示道:“张太医称娘娘便是。”我心头一紧。
老头子胡子一翘翘,继续道:“娘娘已无大碍。虽被五花毒蛇所咬、又淋雨受了些风寒,但所幸刚被咬伤时不曾移动,而是直接放血清毒,虽有丝丝蛇毒进入身体,但是多用些清毒的药已无大碍。而且娘娘身体底子颇好,风寒应该也会很快就痊愈。就是失血有些多,得多进补血益气的药。”
我忙道:“有劳大人费心。”
白胡子张太医忙躬身:“臣不敢,娘娘聪慧自救,否则中了五花蛇毒,一旦拖过一个时辰,毒气攻心,任华佗再世也就不活了。娘娘能壮士断腕,自己用匕首割伤放血,老臣虽是太医,也未必能对自己下得了手。这常人啊,一痛自然就下不了手了,老臣真是佩服。”
我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这是户外运动被毒蛇咬的常识,再说了,“太医有所不知,被五花蛇咬了后,伤口那儿立时就麻痹了,不怎么疼的。”
张太医眼一瞪,道:“噢……原来被五花蛇咬马上会有麻痹之感。”说着老太医掏出随身的簿子,翻到一页,记录起来。
李治对我一脸心疼,还夹杂了些佩服。我看张太医慢吞吞记着看得不耐烦,问道:“太医,不知伤口是否会留疤?”
还未等张太医把簿子收起来回答我,李治出声道:“这什么紧要的?不过明空若是不喜欢留疤,让张太医用药时注意些便好。”说完去看张太医。
老太医颤颤巍巍,道:“回皇上,无大碍,老臣会用些养肌的药,不会留疤。”说完就告退了。
张太医一出去屋子里静默下来,我看着李治,他急着要说的是什么?
白小川眼色好使,道:“陛下,奴才去看看去风寒的药是不是已经熬好……”便退了出去。
李治叹了口气,握了我的手说:“明空,我这次早来,是想有所安排,本月底,我就要接你回长安了……”
我看着他,他的脸色也不好,这一年来,每月总有两次长途的快马奔波,加上昨天找我加照顾我,怕是淋了一天雨又一夜未眠……我再也不能说出残忍伤人的话。
见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有些急:“明空,你说话,你会跟我回长安吗?我……我昨天到处找不到你,起初我以为你又逃了,可是我不肯相信,就算骗我自己我也要接着找。我后来看到山顶你流下的血迹,我那时就想,如果你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我,我就让你死都不得安宁。”我听到这儿,打了个寒颤,“后来在山路上,我听到你的呼救,旁人都说没有听到,只有我不信,我知道那一定是你的声音。”
我的心细细颤动,却做最后的挣扎,对他,也对自己的命运:“皇上,你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我们说过的帝王之爱那是一种极脆弱的东西,极伤人的东西。虽然那时你不相信自己会那样,可是如果我跟你回了长安,又会有如何的境地如何的结局?这一年来这样的平和相处难道不好吗?”
李治抬手摸了摸我的眼睛,说:“明空,每次你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更加没有办法退开放手。这一年很好,可是我太贪心,你欠了我这么多年,我想要更好,我想要朝朝暮暮……”
他已中痴妄这种毒太深,我除了让他得偿心愿,没有别的解救之法——我知道他中的毒,伤到的决不会只是他一个人,而只有我一人能解,所以我只能去解。我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