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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1 / 5)

但这个妹子自小就是家里头的宝贝,又生的凶悍性子,沈山赔了笑说:“阿兄还不是怕你被欺负么?”上前几步,对杨寄嘲道:“怎么?聘礼钱凑齐了?”

阿圆“呸”地冲哥哥一啐,红了脸往里走。杨寄也闹得脸红,嚅嗫道:“手气……不大好……”

“哦!所以么,俗话说得好:赌能不输,天下营生第一!”沈山如有深意地点点头,说,“恰好昨儿个又有大媒到咱们家来,说这个世道不大安稳,转天不定皇帝陛下又要到民间择选宫女美人什么的,阿圆长得还凑合,别被选进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终老一世,还是早早嫁掉了好。说了几个,我听着都还成……”

“噔噔噔”的步伐声传来,脸红且脖子粗的阿圆从里头冲出来,狠狠瞪了哥哥一眼,从一旁狠狠端起忘在外头的焯肉的锅,爆豆子似的说道:“哥,没人当你是哑巴!要有那么多话,咱嫂子正好埋怨这几日憋闷得慌,你找她聊聊天多好!”

杨寄抬眼看看横眉立目的阿圆,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来,抓住沈山的手腕说:“山子哥,我已经穷到叮当响没饭吃了。我们两家好歹也算街坊,我阿父当年也算厚待邻里,今日我一文钱都不要,留我做做杂差,赏口饭吃可好?你若是存心看我饿死,那我自然也没有办法,只好饿死在你们家门前了。”

沈山实则是个老实人,看着杨寄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不由愣住了。

杨寄凭着厚脸皮,终于在屠户沈家安顿了下来。住的是堆杂物的耳房,吃的和主家一样,虽然家主——屠户沈以良脸色黑沉了些,但待人真真算是厚道客气了。

杨寄挥汗如雨地劈完了整垛墙高的柴火,抹了把汗,满意地把自己的成果一点点堆起来,又到井里摇了一桶水上来,咕嘟咕嘟一阵猛饮。

隔着一堵墙的场院里,被杀的猪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尖锐到顶峰后突地安静下来,随后响起屠户沈以良粗粝的叫喊声:“山子,看看后头滚水烧好了没,等着烫一烫去毛呢!”

杨寄心里一阵激动,掠了掠头发,扯了扯衣衫。果然,少顷便见柴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个圆嘟嘟的脸探了一下,笑道:“动作好快啊!都劈好了?”

杨寄笑吟吟捧起码在墙边最干燥的那捆,亲自送到阿圆手上,笑道:“看看还凑合不?”

阿圆抬手接,圆眼睛顺着杨寄的笑脸一瞥,羽毛似的长睫就垂了下来,目光恰恰停在杨寄袒露了半边的胸脯上——他长得高大健硕,偏生皮肤又白,是那个时代审美中的典型英俊男儿的形象,眼见阿圆的脸便红了红,颊边小小的一个梨涡若隐若现。可她却不是一般的羞赧的闺中女子,转而朗声道:“你可以洗洗澡了,一身臭死了!”又看到旁边的水瓢,又呵斥道:“喝热乎的!别弄到自己闹肚子!”

扭身走了,那圆圆的肩膀,润泽的弧线,却叫杨寄好一阵念想:怎么着也要想法子娶到,青梅竹马,是人家可以轻易抢走的?

傍晚时闲暇,杨寄摸出怀里的五颗樗蒱,在摇杯里摇着,沈家最小的儿子沈岳,一蹦一跳地凑过来看,好奇地说:“阿末哥哥,这个就是赌博的东西啊?阿父说这玩意儿最坏,它怎么坏法儿呢?没见这五块木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杨寄本来就手痒,见沈岳长一双和他父亲、姐姐一样的漂亮圆眼睛,五六岁的小儿郎正是最调皮也最可爱的时候,眼睛里含着一泡水似的,乌珠点漆般黑,白的部分又带点浅浅的蓝。杨寄爱抚地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对沈岳说:“这个里头变化万千,可好玩呢!来,阿兄玩给你看。”他上下左右地摇着摇杯,仔细地谛听着里头的声响,手腕灵活得和在草丛间游动的蛇似的,终于,他把摇杯打开,五片樗蒱清一色黑,乖乖地躺在杯底。

沈岳舌头都吐了出来,抢过摇杯非要自己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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