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是卫盛仪,然而前不久卫盛仪才丧了妻,就算他有这个忍性愿意帮忙,现下还戴着妻孝的卫盛仪也不适合进宫……卫长嬴把出阁之前宋老夫人交代的亲戚故旧扳着手指数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还是司徒卫煜,就让办事最周全的黄氏备了份礼,打发她出了门。
黄氏这一出去一直到接近宵禁才回来,连水都顾不上喝就说起经过:“司徒夫人说正要打发人过来告诉少夫人呢,事情是这样的:之前纪王太后甍逝,圣上不是命在帝都的子女皆去吊唁庶母吗?灵仙公主也去了,而且颇受兄弟姐妹的排挤,整场吊唁里都显得很是可怜,就有人把这事说到圣上跟前。”
卫长嬴蹙眉问:“谁?”
“少夫人想必会非常的意外,就是邓贵妃。”黄氏道。
卫长嬴一怔,随即道:“邓贵妃?!不是说她的六皇子就是废妃霍氏勾结季英下手谋害的吗?后来邓家还对季去病多有逼迫,以至于季去病到现在都不肯给邓家人看病。”不管内情如何,总之场面上都这么认为了。邓贵妃这些年来似乎也一直相信着这个答案,哪怕废后钱氏早就被赐死了。
“宫里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黄氏叹道,“据说邓贵妃在圣上跟前说,灵仙公主怪可怜的,六皇子的死,固然是废妃霍氏犯了糊涂,可灵仙公主却是无辜的。如今看到同为圣上骨血,灵仙公主这样落魄,她心里很是不忍。”
卫长嬴沉吟了片刻,道:“先前灵仙公主之女苏念初就因为给清欣公主出了个学丹青的主意,连其父都被圣上迁怒责骂。可见圣上对灵仙公主实已无父女之情,甚至还不如对待寻常臣子的妻女那样给体面呢!贵妃这么说了有用吗?”
“司徒夫人说,圣上当时有点无所谓,但当时妙婕妤也在,撒娇撒痴的说什么今年正月里帝都竟然连出两场丧事,实在不吉利。莫如赐一门婚事冲一冲喜气。”黄氏道,“因为这两日圣上御体也有些不安,所以被妙婕妤关心了一番,也有点疑惑近来的御体不安是不是正月里被纪王太后与咱们家二夫人的丧事冲撞了。”
卫长嬴很不高兴自己弟弟的婚事被宫闱斗争利用,厌烦道:“圣上乃是上天之子,天命所归,有什么丧晦之气能够冲撞得了圣上?!”
话是这么说,然而圣上要相信,旁人也没法子。
“当时圣上就问妙婕妤可有什么合适的赐婚人选,妙婕妤就说,正月里的丧事,一件是天家的,一件是卫家的,莫如就在这两家里促成一对,也是替两边都冲一冲。当时圣上本来以为是要给十二皇子从卫家择王后的,结果妙婕妤就说,方才贵妃才提过灵仙公主,何不索性给灵仙公主一份体面,也显得圣上体恤女儿,也是贵妃宽宏大量。”
黄氏这番话说得有点急,喘息了一下才继续道,“圣上又问怎么个给灵仙公主体面法,邓贵妃就说灵仙公主之女苏五小姐才貌俱全,配与咱们家五公子正合宜。苏五小姐是圣上的嫡亲外孙女,有圣上血脉,也可勉强作天家的代表了。至于十二皇子等人,由于纪王太后的死,如今天家还有伊王殿下与临川公主殿下两位的婚事需要延期,若再着礼部预备第三位皇子或公主的大婚恐怕礼部会忙不过来。到时候别把三位殿下的婚事都办不好,可就拂了圣上一片体恤怜爱子女之心了!所以不如就赐恩灵仙公主,既喜庆也省了宫里的事情。圣上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知怎的就答应了。”
卫长嬴凝眉思索片刻,才喃喃道:“邓贵妃先前哄得纪王太后自尽,让纪王与伊王都得了理由滞留在帝都不去封地。显然是有和……”差点把沈家正在干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卫长嬴忙噤了声,顿了一顿方继续道,“贵妃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如今这是在为纪王与伊王笼络势力了罢?灵仙公主因为其生母废妃霍氏的缘故不得圣意,但其女苏念初却是苏家嫡女,虽然不是外祖父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