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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3 / 5)

。不过,4斤红苕总比一斤米的体积大。

下午,提着那四五斤红苕往家里赶。听大人说的,好手难提4两,硬是沉!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越提那红苕越重;左脚打右脚,右脚打左脚,越走越走不动。又害怕天黑了封渡过不了江,又害怕悬崖上的大石头滚下来砸倒脑壳。爬坡上坎走走歇歇,气喘吁吁歇歇走走,终于在擦黑前过了嘉陵江。在东门河坝头,望到上街那百多步石梯坎,望到坡坡上那些人户屋头透出来的灯光,真想大哭一场。

1959年秋天,上初中了,特别兴奋的是终于有了自己的“专用碗”--一个小粗瓷碗。啊啊!我是中学生了!终于可以像小时候羡慕得流口水的中学生那样吃学生食堂了。

学生食堂在南门河坝高家院子。当时学校高、初*6个年级,每个年级4个班,应该是1千多学生吧。教室在山上,食堂在河坝,距离大约千米左右。一日三餐,学生人流就像几条瀑布从山坡倾泻而下向食堂汇聚。侯让之校长对新生第一次入学教育,我现在只记得这一句:“食堂远一点是好事,饭后百步走,要活九十九。”

吃学生食堂第一餐,看见十来个男生一窝蜂冲向半人高的大饭甑子,很快形成一个厚厚的包围圈,一些精灵女生也不甘示弱,从男生肩膀空隙处拼命往里挤。我惊呆了,哪里是舀饭,简直像抢饭,冲锋打仗一样。我又瘦又小,挤不进去,也不敢去挤,只有远远地站着,等他们舀完了再去。他们有的拿斗碗,有的是大盅盅,压得紧紧的一斗碗或一大盅干饭,一拨人挤出来又一拨拥上去。

等我到饭甑子边,已经*底了,勉强几颗几颗地刨到半碗冷饭。这样三四天,顿顿挨饿。读高中的哥说我太斯文了,碗也太小了。心想星期六回家去换个大碗(只有星期六下午才能回家),学什么斯文哟!

好在这样的“分菜到桌,自由舀饭”的混乱大战没有延续几天。食堂很快改成菜、饭都分到桌。8个人一桌,每桌半脸盆蒸饭,半盆菜汤(菜盆的口径比饭盆小很多)。那菜汤就是海白菜(现在喊“莲花白”)老叶子或萝卜缨缨、牛皮菜煮的。渐渐地,米饭变成了半盆水煮红苕砣砣,或者半盆水煮玉米颗颗,或者半盆高粱面蒸的馍馍,或者半盆清汤寡水的稀饭或高粱面糊糊。

我们每个班要轮流帮厨,很多时候就是砍红苕砣砣。没有案板和砧板之类,右手执菜刀,左手拿红苕,对着装红苕的背篼箩筐,就这样一刀一刀砍下去,一次我失手把自己的大拇指砍得血糊淋漓的。

学生伙食费每月三元六角。学生平均供应口粮标准22斤。学校再分甲、乙、丙三等。分别为25、21、17斤。我是最低年级、女生,当然是丙等17斤。平均每天不到6两,一餐不到2两。如果以现在一些人家以鸡鸭鱼肉蛋奶菜果为主食,粮米为辅食,有的美女为减肥晚餐不吃一颗米饭的标准计算,一个人一个月吃不了17斤粮食。可那时是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半点油星星,更不说鸡鸭鱼肉了。其他副食品也奇缺,过年时一户人才有2两花生票,3两粉条票,半斤红糖票之类。

正该长身体的时候,吃那2两量的包谷、高粱、红苕(一斤米折合4-5斤红苕)饿得很快。一个个饿得痨肠刮肚,走路都打偏偏。饥饿感撕破了少男少女“同窗”的温情面纱。不管男生女生,每一桌都分饭,同桌8个人轮流执政,用篾片刀“划饭”“划馍馍”。当然也有“执政者”不知是手艺不到家或者是有私心,或许自己碗里那几砣红苕明显大一点,或许某个不友好者碗里的高粱面馍馍明显小一点,于是同桌抗议声四起,被亏欠者眼泪水婆娑,只有马上做纸砣坨抓阄儿,才能解决矛盾。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现在就开始回忆”帖选一(3)

为求分米饭、红苕、包谷、高粱馍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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