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艺高人胆大,仅凭手指就将稳住身子,一下就把住了岩石。他深深吐出口气,身子开始在崖壁上荡来荡去,就象只矫捷的灵猴一般。此刻的情景看起来真的够惊险,也充满力量的美,可其中的苦也只有鸿饮自己知道。谁愿意在现在近千的高空荡来荡去啊,从这样的高度向下看都会觉得眩晕。
可那些缝隙比从下边看去要远很多,也更大。有的叉开双腿,依靠脚尖才能勉强顶住两侧。头开始有些发晕,手脚酸溜溜的乏力,加上剧烈呼吸带来胸口的疼痛,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顶住两边岩石的脚尖猛的一滑,身子失去支撑终于掉了下去,毫无阻拦急速的直落向海面。那一刻脑子里好象忽然间全空了,身子下降带来本能的恐惧,让他忍不住大声喊起来。就好象身体在上升时会有种安全感,象膝跳反应一样,都是出于身体自然的本能。
但他还没有失去意识,下落已经无法控制,死亡的威胁却让他开始剧烈的挣扎。手脚在空中乱搭乱蹬,只希望可以触到点什么。就在那一瞬间,右脚尖真的踢中岩石,可身子却一个翻滚蹬得离悬崖更远。
“完了!”鸿饮心道。
哗啦一声,身子破开水面直往下沉,在水中滑出很多气泡。剧烈的冲击加上本身的疲惫,他再也扛不住昏死过去。
好象一切又要从头开始,托雅族人终究逃不出被奴役的命运。也许这样的命,将一直持续到他们放弃抗争,进而失去自己的本性。然后认同这种似乎天生就该被奴役的生活,失去自己的思想、文明、生活,彻底的沉沦下去。
海浪层层叠叠撞向崖壁,好象要用千古不灭的毅力将它冲垮。可那阻拦一切的坚硬,令这种冲击变得那样无力,总是能将它们一次次粉碎。海浪是否有天终于放弃这份挚着?而山岩是否终有一天会心软,而放弃对浪花的阻拦,让开路使浪花可以去到自己向往的地方?这样的问题实在太幼稚,它们间的抗争不会停止。海浪不会满足此刻将悬崖冲刷出的凹陷,而山崖也不会因轻微的伤口而退却。
海水汹涌的流动,强大的浮力将鸿饮托出水面,然后又用一个小小浪花将他扑打下去。冰凉的感觉加上强力冲刷,让鸿饮苏醒过来,顿时手脚上下死命的扑腾。大口灌下苦咸的海水,鼻子里却早已给水呛到。那强烈肿胀、转不过气的感觉,好象能让他又昏倒过去。他尽全力的挣扎着终于破出海面,立刻张大嘴猛的吸了口气,跟着身子又沉了下去。还好在他们的训练中有游泳这一项,要不就这一下他就得给淹死。悬崖南边的情况族人是知道的,对于渡海游泳的准备从来就是他们的必修课。
鸿饮总算再次把头露出海面,可起先呛进去的水,又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向悬崖边游去,手触到岩石,感觉这才稍微好了点。他抬手在脸上抹了把,忍不住摇头:“不行了、不行了,我就要死了。”
他说着抬起头来,天空依旧是灰色的,感觉与在山顶上完全不同。就好象那天幕是有沉甸甸的分量,随时都会整个压下来一样。他忍不住手上使力将身子从海水中拔起些,借以逃避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稍微稳定一下情绪,感觉也好了很多,给折腾离体的心魂也终于回来。
“终于下来了,我还没有死。”随着感觉的恢复,脑子里又可以思考,同时对身体的感觉也恢复过来。
当他想用脚去踏悬崖时,右脚大拇指猛的传来一阵刺痛。那是一种冷冷的疼痛,完全是从里边透出来,象是骨头给什么东西从里边刮了一下。
“哎哟!啊……”他不禁哼了一声,这才想起落下来的时候,自己的脚在岩石上撞了一下。也许所有被授予重任的人都需要更多的磨难,也许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