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垂下头,还是选择看着自己的脚尖。
屋内很安静,过了好一会儿,苏瑾年弯了弯嘴角,“圣意难测……”
“小的离得远,就听见皇上说要杀了韩琅文。”那人有些犹豫,“瑾爷,这件事情是不是要报给给主上知晓,毕竟主上还想拉拢韩大人。”
苏瑾年一阵轻笑,“皇上真有心要杀韩琅文,也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去签这个两国协议了。”他忽然像似想到些什么,微微蹙眉,似自言自语,喃喃道:“难道他真想将谢朝华留在宫里不成?”
“那不是正好,若是谢朝华她离开大昭,瑾爷让她办的事情就难成了啊。”
苏瑾年淡淡地看了眼前的人,没有做声。其实当初他让谢朝华劝说宋旭离开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只是这些对一个下人是没有必要解释的……
这夜,天空忽然飘起了雪。
大昭即便冬日也是鲜少下雪,谢朝华一直没睡着,便索性披着衣服走出了屋子。
外面暗沉沉一片,她独自提着一个小巧的防风琉璃宫灯在宫里走着,想若是遇到有人拦下便折返回去,不想一路之上虽然碰见巡夜的侍卫,却只看看她,也没有出声阻拦,于是谢朝华不知不觉中越行越远。
等走到尽头抬眼才发觉,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朱雀门下。
十日后,皇宫朱雀门,当归。
她心里微微有些苦涩,当归却不能归。
夜很静,谢朝华提着小巧的宫灯站在巍峨的宫门下,廊檐挂着的红色宫灯将四周渲染成一片浅红,迎着灯火能看见几片飞雪飘进宫门中,如血花四溅……
谢朝华想,其实她应该早已习惯这样的孤独与寒冷,一如过来几十年的岁月,这一次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皇宫罢了。
她不知不觉从怀里掏出一个鹿皮缝制的荷包,边角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
“这荷包怎么在你这里?”突然一个身影冲出来,一手夺过她手里的荷包。
谢朝华惊得差点叫起来,而看清楚来人后,她又竭力忍住了。
“这荷包……”谢朝华本来想问他为何对这荷包如此在意,却突然顿住,只因她忽然想起来这荷包的来历,是当年王良给她的荷包,历时久远,她竟然早就忘记了。
可见世界上有许多事并不如所想的那样刻骨铭心。
宋旭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依然定定地看着那个荷包,眸中已经看不见任何颜色,过了会儿,将荷包收在怀里,转身抬脚走了。
谢朝华也不拦他,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毕竟宫门前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避暑山庄,那些几乎忘记的细节突然一下子变得清晰,宋旭与王良果然在那时候便认识了。
宋旭回到他住的屋子,径自点上灯,坐在案旁,从怀里又将那个荷包拿出,在灯下默默发呆。
谢朝华也不打扰他,过了良久,宋旭才抬起头,无声地将荷包递给谢朝华。
谢朝华没有接,双目注视着他。
宋旭动了动嘴,却没发声,过了会儿,他好像回复了平日的宋旭,冲着谢朝华笑了笑,道:“这个荷包本是我的东西,这么多年,乍一看见,难免有些感概。”
“这个荷包是王良给我的。”谢朝华看着眼前的荷包,轻声说。
宋旭却笑得随意,“我猜到了,这本就是当年我给他的。”
谢朝华伸手将荷包往宋旭手上一推,“那今日这荷包就物归原主了。”荷包里还有那枚外祖父留给她的印鉴。
宋旭却摇了摇头,“这件东西既然在你这边这么多年,那就还是请你保存着吧。”
“为什么?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啊。”谢朝华问。
“因为将来的我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