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看了看四周,先是抬手召出四方妖火將洞府照得光亮,後又拋出數枚種子。這幾枚種子於落地瞬間便發芽生長,眨眼間便交結成方寬敞臥榻。阿姝復從儲物戒指中摸出條由軟白兔毛精心縫製的毯子,在臥榻上仔細鋪好,又變戲法似的摸出方小方桌架在毯子上,放了些果子糕點在小方桌上,才將直黏在身後的小尾巴抱上了臥榻。
她半蹲下/身與小少年平視,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折騰天肯定餓了,先吃些東西好不好?」
「好…」小少年乖巧得不行,眼睛眨不眨地看著她,眼圈又紅了。
阿姝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酸,狼狽地轉過身去,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情緒,快步走向角落。
角落裡,黃悟正頗為狼狽地被方小型結界困住,見她走來,連連作揖:「前輩請問,在下知無不盡。」
阿姝頗為欣賞他的識相,倒也不為難他,開口便問:「你方才可是說,木遠仙君已赴妖界?」
「正是。」黃悟看了眼她的臉色,見她微微頷首,心裡斟酌了下,便撿著要緊的信息說了,「木遠仙君昨日突然說已找到妖界蹤跡,便帶著天劍門、藥王谷、五器閣的三位掌門及部分精英弟子前去…前去剿滅妖族。」他心驚膽戰地說完,生怕眼前這妖族聽完大怒要拿他的性命泄憤,卻未料到她竟半分不顯吃驚和憤怒,眸中僅盛著不知何來的悲傷。
他又聽她問道:「繼續。」
「是。」黃悟道,「昨日歸宗的剿滅已近尾聲,木遠仙君便令我蓬萊閣留下收尾,並賜下琉璃盞法器若干,這法器可發現五方里內所有生靈,只是沒想到前輩功力高深至此,竟能讓這法器失靈……」說著,他的目光便投向那琉璃盞。此時,這個在黃悟眼中無所不能的神奇法器,正灰溜溜地被女妖修拎在了手中,曾經綻放過的點點紅光仿佛只是以前的錯覺,現在看起來,就似乎是個普通的凡品琉璃般。這其實也是黃悟如今在阿姝面前分外淳樸老實、不敢放肆半分的原因。畢竟,這琉璃盞真正的功效他其實並未說出來,但也並未見她中招……
他心裡剛這麼想著,卻見她素手輕抬,細指竟掐出道屬於修真界的指訣,將靈力打入琉璃盞中。下刻,盞中紅光大盛,空中突然想起「桀桀」的詭異笑聲,琉璃盞中的紅光竟也隨著同時匯聚,組成個奇怪詭異的笑臉。
「這…這是……!」黃悟身心震顫,作為從東海役倖存的弟子之,他對這笑臉實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阿姝的臉色也不好看,她立刻喚出天鳩雙蠶,連連掐訣指引,這金白兩隻胖蠶便隨之吐絲,兩道絲線於半空中各自飛舞繪製,頃刻間便匯聚成兩道繁雜晦澀的陣法,阿姝左右手各自指,個指向塌上正邊吃果子邊凝視著這邊的衛君離,個則指向黃悟。
「前輩,這!」
黃悟眼眼睜睜看著陣法飛向自己,卻也無能為力,還來不及恐懼,卻見那陣法竟似乎什麼都沒觸碰到般,徑直穿過他消散而去;而另邊,同樣的陣法,卻還未及穿過衛君離,便已消散而去。
「前輩,這是,這是何意?」黃悟額角的冷汗冒了出來,他的心中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預感,「莫非,莫非在下被餓鬼……」
萬幸的是,面前的女人立刻搖了搖頭:「你還未被餓鬼寄生。」黃悟心中頓時大石落地,臉上的笑意還沒有綻開,又聽她繼續說道,「只是,你如今已被種下餓鬼蛋,等它破殼而出,你恐怕還是逃脫不得。」
「什麼!這,這,怎麼會!」黃悟的心中頓時如山崩地裂般,他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師尊之前賜予他琉璃盞和護體仙丹的場景,背後已被冷汗浸濕,「不,不會的,師尊不會如此對我!定是你的檢測方法有問題,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手段,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