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还没有散去,也没好脸色,语气也非常冲,“我老了,也没几天日子了,至于凉哥儿,横竖当我白疼了他一场,如今只当没这个人!”
楚乔烟见状,心里也难过,正想安慰几句。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脸惊恐的大太太直问道:“凉哥儿怎么了?”
老太太闭上眼不说,大太太治好扭头问楚乔烟,楚乔烟想着大太太毕竟是尹凉的母亲,知不知道都会担心他,便如实说了,“大老爷来信说,有人看见尹凉出入北信王府。”
大太太一听,脸色登时一片煞白,又用力扯了手里的佛珠,线断珠落,噼里啪啦向各处滚落。又猛然间回过神:“你定是早就知道的,你怎么不拦着他,把他留在家里,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于你有什么好处?”
楚乔烟还真是百口莫辩,又听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的话,心里竟然可怜起尹凉来。精明的老太太说只当他死了,大太太虽没有这么说,却又这个意思。尹凉,原来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难怪他这一次会那么义无反顾。
本来,楚乔烟不该打死苛责,可是她没忍住,“你们都这么想着他有个意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他是我的丈夫,难道我就真的希望他死吗?我只是相信他,相信他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来到尹家,从头算起,楚乔烟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委屈,可她从来没有大声说话,如此对老太太和大太太不敬。这一次,她逾越了,为的不是自己,是尹凉。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被这一生震吼给怔住,看楚乔烟的眼神,说不出代表了什么。安静的屋子里,只听见楚乔烟细细的喘息声。
过了不久,二老爷和尹荣闻言都赶过来,老太太的脸色才缓了缓,朝楚乔烟道:“你下去吧,我知道心里最难过的人是你。”
楚乔烟点点头, 怔怔地退出来。四月初的阳光,如同金粒子一般透过树叶打在她脸上,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在刺眼的阳光下,滴落。
尹凉,如果你有个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老太太屋里,二老爷和尹荣也被大老爷信上的内容震住,如今京城局势紧张。老皇帝已经卧床补上早朝多日,东宫太子与北信王也斗得越来越厉害。虽然东宫贵为太子,皇帝对他早就多有不满。北信王虽不是太子,却得到朝中多数官员支持,又因他谦和待人、战绩赫赫,是多数人推崇的继承大统不二人选。
双方实力均衡,京城人心惶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先帝赐封的世袭诸侯大族,大多都以保住爵位为要,不参与这样的斗争。当然,这种认知也不是人人都能意识到,而大周开国所封的侯爵,多数已经在之前类似的争斗中灭亡,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只有几族。
尹家自老太爷那一代,就教育子孙,保住爵位不是为了保住荣华富贵,是为了保住祖先留下的荣誉功绩。故而,尹家在朝中历来都扮演着不上不下的角色,即便大老爷有那个能力,也只呆在没有什么实权的礼部。
尹家能经历三代皇位更改,与这个认知不是没有关系的。这种道理,别说老太太,就是大太太也懂得的。
隔了好半响,二老爷安慰老太太道:“凉哥儿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是不是有谁在大老爷身边说了什么?”
如果没有楚乔烟之前的一席话,老太太固然相信这种说法。只如今……老太太无力地摆摆手,声音已经被浓浓的倦意笼罩,“你们都下去吧,如今凉哥儿已经惹了不该惹得麻烦,我们只有祈福的份儿。”
大太太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回到屋里,立刻去了离间供佛处,在观音菩萨前跪下。她的神色,把碧蓝都吓住了,又不敢问,只得叫彩波出去打听。
哪天,二老爷和尹荣皆是神色凝重地从老太太屋里出来,二太太觉得不对劲,问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