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芳华仿佛看到那一站一躺,一清醒一昏迷的两人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纽带将他们紧紧连在了一起。
她不由自主地相信:这样的两个人是会同生共死的。一个活着,另一个就不会死。一个死了,另一个
芳华的眼角有些潮湿,忙低头闭了闭眼。
这时,张教授起身正要拿什么东西,却看到了门口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他疑惑了;这女医生从没见过啊?怎么会在病房门口站着?
芳华见老张发现了自己,也就推开了门,指了指身上的胸卡说:“张教授,打扰您了我是脑外科的医生,林芳华。”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走进了,芳华发现张教授个子很高,清瘦的相貌,面色微微发黄,毕竟是得过重病的人了。但是精神还好,眼神也很明亮透彻。看得出来,这张教授年轻的时候,也是帅小伙儿一名。
芳华委婉地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我是来康复病区看看手术后病人的,顺便想看一看像宋阿姨这样的患者的情况。”
张教授“哦”了一声,一边引着芳华,一边问:“你看这些,做什么啊?你是不是也遇到了植物人患者?”
芳华见老人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就跟着他走到床边,然后说道:“那倒不是。我就是对植物人这种病情,想多增加点认识。真抱歉,打扰你们了”
张教授倒是挺通情达理,温和地说:“没什么关系。你们学医的就是要多看病人,多学习嘛”
芳华再次感谢张老的理解,在征求他的同意后,对宋雅兰进行了一番查体。
宋雅兰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眼珠就定在天花板的某处,几乎不动。看上去像是个醒着的人,但其实不然。
她的嘴角也是微微翘着的,似乎在笑。芳华知道,这只是表情肌的偶然罢了,并非真的笑。
总的说来,宋雅兰的头发沾染了风霜之色,面上也有了不少皱纹,因为病得久了,人也很瘦。但是,她的皮肤特别白,眉目依然娟秀。
还有,宋雅兰的左侧嘴角旁的脸颊上有个隐隐的酒窝。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娇俏的少女,和张教授正是一对璧人吧。
芳华拿出随身携带的眼底镜、叩诊锤、大头针、棉签等东西,给病人做了些神经系统的检查。果然都没有什么反应,确实是植物人的常见表现。
检查完了,芳华又跟张教授借了宋雅兰手术前手术后的CT和MRI。她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毕竟都快两年过去了。
她再一问张教授才知道,宋阿姨都快一年没做检查了。芳华就说:“那我和管床的医生打声招呼,等阿姨的肺炎好了,再安排做一次详细的脑外科检查好了。”
张教授同意了。
芳华又问他,这两年来给阿姨做了些什么催醒治疗。张教授说,就是车祸后做过几个月的治疗,后来没效果就停止了治疗。回家后,也就是给老伴放音乐、放电视这些,还有就是每天都和她说说话。
芳华不禁说道:“就是像您刚才那样和她说话吗?”
“嗯。”
“恕我冒昧,您觉得阿姨会醒过来吗?”
张教授闻言后又仔细地看了芳华一眼,才说道:“能不能醒,你们医生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语气无悲无喜。芳华没再说什么,就准备告辞了。
不过临行前,她还是忍不住说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阿姨躺了两年,身上居然从没有长过褥疮。这就是在医院里面有专人护理,也没那么容易做到啊。”
张教授闻言,微笑了一下,又转过头去看着床上的妻子,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