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陪着胡信的夫人坐在堂屋里铺着大红绣云纹捧寿的靠背引枕的黑漆嵌云母罗汉床上,搭着黑狐皮袱子说着闲话。
“……正是好动的年纪,看见什么都要拿在手里看看……”胡信夫人满脸是笑的说着自己的宝贝重孙,指着炕桌上阳羡砂盆里的几苗水仙,“家里的这些东西,都被他拔光了,早就是只见叶子,不见花蕾。”
李氏呵呵笑:“活泼些好,活泼的孩子都聪明!”
胡信夫人提起重孙就高兴,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连连点头:“可正是这个理。虽然说是皮,可也聪明的很,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一看就通……把我们家老爷稀罕的……每天都要抱一抱,不然睡不着觉。”
正说着话,就听见南边传来赵符夫人的声音:“秦夫人,您可不能看两家的牌……左右逢源啊!”
两人不由循声望去。
就看见柳进夫人坐了东,赵符夫人坐了南,梁渊夫人坐了西,谢敏夫人坐了北,秦玮夫人正坐在柳进夫人和赵符夫人的桌角,指点着柳进夫人打牌。
秦玮的夫人掩嘴而笑,那柳进的夫人却忙着辩解道:“秦夫人是看我不会……这才坐在身边帮我看着的!”
梁渊夫人就笑道:“定是赵夫人整了大牌,怕我们知道……大家可看仔细了,她面前下了两句索子。”
赵符的夫人笑着轻呼了一声:“观牌不言真君子,观牌不言真君子……”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氏和胡信夫人收回了目光。
李氏笑道:“早几年也能陪着玩玩,这几年到是越发没这精神了!”
“这大悲大喜的玩意,还是她们年轻人受得住啊。”胡信夫人连连点头,“说起来,你也好长时间没出来走动走动了。我过几天要去庙里吃斋,你要不要同去。”
李氏听着,身子一僵,笑道:“我们家不比京都戚勋,人手少,怕到时候照顾不到——还是不去了!”
胡信夫人听了,还欲说什么,已有个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谁要去庙里?”
两人抬头,就看见秦玮的夫人施施然走了过来。
旁边的丫鬟忙设座。
“我坐在那里只有被她们掂记的份,还是和两位夫人坐坐,说说话儿。”秦玮夫人笑着坐了下,“我刚才听着说要去庙里,是哪位夫人要去?”
“过几天就是十五了!”胡信夫人笑道,“想约了沈夫人一道去,沈夫人说家里的人手少,怕到时候照顾不到!”说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秦玮夫人微微一笑,热情地道:“这是多大点事!要是夫人定了日子,只管告诉我一声——我娘家那个不成气的弟弟正巧来京中公办,让他带着人去给夫人打头阵,我看这满京都有谁敢乱来!”
李氏一怔。
秦玮的夫人戴氏,其父镇国将军、辽东总兵戴胜辉也是大周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与镇安王袁晟称号“东戴北袁”。她是戴胜辉的嫡长女,只有一个兄弟戴贵,两年前世袭了指挥佥事之职,是正四品的武官。
胡信的夫人已面露惊异:“怎么?令弟到了京都吗?不知道来办什么差?”
秦玮夫人脸上闪过骄傲之色:“今年九月,高丽人趁家父患疾之时来袭,我弟弟临危受命,以两千人抗击高丽三万人大获全胜。太后娘娘听了欢喜得不得了,特宣了他进京面圣呢!”
“哎哟!”胡信夫人不由提高了嗓声,“这可是天大的喜气啊!怎么也不见你说一声,我们也跟着喜一喜。”
秦玮夫人却是神色一暗,道:“有什么好喜的……建功立业,是他们爷们的事。我只关心他的婚事——他今天都十八岁了,我那弟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家父为此可是愁断了肠。”
胡信的夫人一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