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不是没见过面!”……
三姨娘说“容琳,你是个有福的。虽说那人的出身不怎么高贵,那番风采也总算抵得过了,我们淑琳将来还不知有没有你这样的造化”,若三姨娘在跟前,真要问问她新婚夜独守空闺该算哪一种造化?
许是听到她在枕上细微的动静,外屋有人试探着轻喊,“小姐?”听出是金桔的声音,容琳应了一声,“进来吧。”门开处,青杏和金桔一块儿进来了,看样子都已梳洗过了,一看两个人的脸色,容琳微蹙了眉,“怎么了?一大早的这是?”两个丫头都板着脸、垂着眉,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拌嘴了?”
金桔没吭气儿,青杏瞪着圆溜溜的眼,“没拌嘴!我和金桔姐姐好着呢,”说时去看金桔,让她作证的意思,金桔瞅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服侍容琳套上大衣裳,“青杏,让她们把水端进来让小姐洗脸,”不看她的小姐,转身去叠被。一眼看到枕边的东西,站在那儿不动了,容琳看在眼里,淡淡一笑,“收起来吧,和昨儿的衣服包到一处就好。”
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边的是她的盖头,她自己揭的——她嫁的是李昊琛,不是“随便哪一个嬷嬷”,所以她不会让别人插手,他做不了的事,她自己来好了!想想简直就是冥冥中的定数:送亲的长兄他们要回转时,轩哥在她的轿外说,“以后你就只有你自己了……”,万料不到那么快就一语成谶!
只是就算她只有她自己了,杜家的小姐也不会等着人看笑话!所以她自己揭了盖头,吩咐喜娘们撤了合卺酒,让金桔、青杏给里外伺候的人一一打赏,两个丫头也是贴心的很,在满屋子的尴尬里,什么都不抱怨,也不多问,她说一样,她们做一样,叫着人关门闭户,帮着她卸妆宽衣,焚上香、熄了烛,给她放下寝帐,她们在外屋打开铺盖睡下,桩桩件件,都是依素日的规矩,直是把李家的新房当成杜家的香闺,硬是帮着小姐保存了颜面——事发突然,最有经验的喜娘都没了主意,结果她们主仆三人的行事把里里外外的人看了个眼儿直,赞的、骇的,不一而足,纷纷猜测李家公子遇上这么位杜氏千金是福还是祸,只是容琳她们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就是了。
看容琳洗了脸,李家的丫头端着面盆手巾躬身退出去了,金桔把镜子支起来要给她梳头,青杏从外头进来,“小姐,咱们是雇车还是雇轿子?”容琳疑是听错了,“什么车?轿子?”“回家啊,看小姐是坐车还是……”“三日才能归宁,”容琳放慢了声音,希望是自己错会了青杏、应该还包括金桔的意思。
听她这么一说,青杏有些不得主意,张口结舌回不出话,金桔撒了手,小姐的头发散了一肩也不管,兀自涨红了脸,“小姐,你还打算在这儿待下去?”
容琳无奈,这两个丫头竟真的有个糊涂打算,“若不然依你怎么说?”看两个人似是要抢话,容琳先说了,“回娘家?那我这一走算什么呢?被休?被弃?还是私奔?以后还回不回来了呢?”
“小姐!”两个丫头被她的话吓住了,齐齐喊一声,又都没了话,光想着小姐受了委屈,要给人些教训,却想不到让小姐一说才发现这个法子万万使不得!
容琳也是在说完话才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当她昨日在拜毯上跪下去的时候,她已经跪别了爹娘和家园,二姨娘给她蒙上盖头那一瞬,她滴落在红毯上的泪许是她留在旧家里最后的印记了……
忽然就想到踏着红毡一步步走向喜轿时,大姐姐一声声在耳边嘱咐,“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当时只知道是俗礼,说新娘子不能回看,否则前路不吉,现在想来这话竟是大有深意,莫不是旧日的大姐姐也是象她此时这般惶然无措的?
也罢,既是不能回头,那就一步步向前好了!“青杏,开箱子把我做的五福捧寿的鞋拿一双出来,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