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这回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他不仅不出头,还那么强横地对小姐,实在让她气不过,新仇旧怨掺和到一起,这才兜底儿都端出来……只是回过头来看,她好像一点儿也没帮上小姐,反而,还添了堵?
“无事。”容琳瞥了一眼金桔,不叫她责怪青杏,温声道,“宋大娘那日到内城是……采买么?”看那妇人的装束虽粗简,气色倒不像是凄苦度日的……
“不是,她家在内城住。”
“哦?她没和你旧主人同住?”
“没有。她儿子是开商铺的,拿钱买通了人,不过在牢里呆了三两天就赎出来了。”若非如此,她倒很想跟小姐告假,请宋大娘带路去看看老太太呢!
“还有这样的奴才?把主人扔在牢里受苦、她自个儿先跑到外头逍遥自在?”金桔面现不屑,苏春生在一旁坐着未言语,只从神色上看也是赞同金桔的。
青杏原是个心思单纯的,和宋大娘重逢只顾着高兴了,并未往深里想过,忽听金桔这么说,觉着也有道理,迟疑起来,“这个,呃,那个……”
“宋大娘也不知你旧主人的近况?”容琳岔开了话。
“是。她也是听旁人说的……”青杏怏怏,宋大娘既不是好人,她说的话……
“你们也不用怪宋大娘,”容琳轻轻叹气,“她也一把年纪……何况她已在抱愧了。”
“她抱愧?”金桔才不信!她未见过那宋大娘,却很气青杏受她的蛊惑,小姐和将军原本就僵着,将军再让人这么一丑化,小姐要是……
“她要不抱愧就不会那么说将军了,毕竟又没亲见……”哪会说得那么确凿?只能说是因为抱愧,才自觉不自觉地夸大旁人的罪大恶极,为自个儿的无能为力也好、置身事外也好,找一个能让自个儿心安的说辞……不过也是有心的了,不然她大可不必与青杏相认,也不必那般简朴——有个开商铺的儿子,她大可过得好些的,如此这般,是在自我惩戒吧?
“小姐您是说将军决不会做出那种事,是那……”金桔从容琳的话里听出自个儿想听的,忙盯着再问一遍。
“我可没说。”容琳瞥她一眼,打住了话头,只并无着恼的意思。
“我来了这么久,只听说他治军严明、倒从未听说他阴狠冷血的。”苏春生就事论事。青杏说的那个人和兵士、偏将们口中不苟言笑却光明磊落的将军似乎不是一个人。
容琳脸上的笑意未成形,一掠而过后,微微颔首,“多谢苏先生!”
“夫人客气!”苏春生规规矩矩地回礼,“夫人……”
“小姐,苏大哥,要按你们说,将军确不是无情的人,那他为何不去帮我们老爷鸣冤?又为何拦着我们小姐不让回京?就算他不是我们老爷的亲儿子,一婿半子的话也不是白说的,他……”青杏是不明白就要问的,既说宋大娘冤枉了将军,那将军就该做出些事来证明!
青杏问的想来也是另两个人的疑惑,闻言都看了容琳,等着看她怎么说。容琳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官场险恶,人心难测……”
“那么夫人的意思是要听天由命了?”苏春生的语调平静,金桔却听得心头一跳,忙去看苏春生,象随时都要上去拦着他。
容琳却未觉有异,微哂,轻道,“那我怕就不配姓‘杜’了!”
“那敢问夫人有何打算?”苏春生原象随时都要拍案而起的身形在听到容琳的话后又靠回座中,看向容琳的眼神回复如常的尊重。金桔不再担心他有过格之处,遂和青杏一般去望了容琳,等着她的示下。
容琳却嗒然,“尚无万全之策……”
“万全之策?”苏春生重复了一遍,大不以为然,“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万全不万全?就像用药,是药三分毒,您要用它祛病兴许就沾了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