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先时面色苍白的荼蘼此刻脸上已是潮红一片,继初时的浑身冰凉之后,她开始发热,热的烫人。火盆迅速的被撤了下去,明秀取了冷毛巾不停的替荼蘼敷着额角,各色药剂流水一般的灌了下去,烧却总是不退。
咯吱一声,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兄弟二人如被电亟一般双双回头,却在看清来人时,漠然的各自回头。来的人并非他们等候已久的季竣灏,而是林垣驰,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寒暄的兴致。林垣驰见二人对他视而不见,不觉苦笑了一声,正欲上前看一看荼蘼,季竣邺已淡淡道:“肃亲王见谅,我家妹子此时不宜见客!”他说的冰冷、直接而毫不客气。
林垣驰足下一顿,并不回头,只平静道:“大哥容禀,我并非是客,先时我已请父皇赐婚,父皇也已恩准了!”
季竣邺的手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脸色愈发的白,却只是一声不吭。林垣驰也不再言语,只迈步过去,伸出手来,抚向荼蘼的额。便在此时,门“咣当”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一个急促而粗嘎的声音急急响起:“卢师傅,卢师傅……到了……”
正文 40 婚期
荼蘼默不作声的倚着引枕,斜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一边安然饮茶的林垣驰。
二人谁也不开口,只是悄无声息的对峙着。荼蘼刚刚醒来不多时,身体犹自虚弱,终于耐不住这种沉滞的气氛,抿了抿唇,慢慢道:“你没有甚么想说的么?”
林垣驰抬起头来看她,眸光闪动:“这件事,并非是我一手策划!”
荼蘼疲惫的笑了一笑,缓缓道:“你知道我落水后,最后想到的是甚么吗?”见他摇头,她才道:“我在想,其实,这样子死了,也没甚么不好的,至少,比从前要好!”
比从前要好,她是指……林垣驰的眼角轻微的跳动了一下,心中一阵发紧,脸色亦微微的泛了白。荼蘼却没去看他,只又问了一句:“高嫣呢?”
“她只是受了些惊吓,昨日父皇已下旨,将她赐婚给老七!”
荼蘼闻言,不禁叹了口气,语带讥嘲道:“你们兄弟总算是各偿所愿!”
她不傻,自然能够明白,林垣驰再怎么算计自己,也不会找一条巨蛇来与他自己性命相搏。更何况,他与她曾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对于她从前的身体很是清楚。若自己还是从前的自己,在水中泡了那么久,又中了蛇毒,怕是等不得人救早已一命呜呼了。
卢修文再是厉害,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涩涩的笑了一下,她在庐山住了几年,一直都想习些水性。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碍于体面,有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林垣驰对此并不辩解,眼底却有一抹厉色一闪而逝。荼蘼讥嘲的伸手指一指自己的足踝:“听说那蛇大得很,只是不知怎么的,这牙齿可真是小巧玲珑!”醒来之后,她便撑起身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足踝上的创口,创口极小,显然并非那条巨蟒所啮。
林垣驰目光一凝:“荼蘼,你如今是愈发的得理不饶人了!”这次的事儿,非止荼蘼,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气怒交集。林垣掣要娶高嫣之事,他心中早已知晓,也一直在冷眼旁观,看他打算如何做法。对于高嫣主动贴了上来的行径,他则不置可否,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容忍了高嫣的作为,只是他万万不曾料到林垣掣为了得到高嫣竟会这般不择手段。
水下共有两条蛇,巨蟒无毒,而另一条,却是毒蛇。巨蟒擅缠绕,而那条毒蛇的毒性其实不烈,不过被据卢修文的说法,那蛇名唤迷花,乃是一种产于南方的异蛇,中了这毒并不会立即致命,只会昏迷不醒。林垣掣,他难道竟想以这两条蛇来致自己于死地么?
不,应该不会!他不会那么愚蠢,也不敢这般的明火执仗!
荼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正欲再讥嘲他几句,却觉脑中一片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