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十四五,身材挺拔,穿一身墨绿武士服,容貌俊朗轩昂,便已隐隐猜知他的身份。当下上前一步,还礼笑道:“来者可是陆展陆兄?”
那人朗声笑道:“正是,这位想必便是竣廷兄了!今日雨大,我们不妨上车再说!”他口中说着,已转身做了个手势,两辆马车齐齐驶至。陆展便指其中一辆请季竣廷等人上车。季竣廷也不客气,朝他一拱手,便自上了他身后的那辆马车。
陆展又含笑看了荼蘼一眼,温和道:“季小姐,这边请!”
他手势所指的竟是另一匹马车,随着他这一声,马车车厢旋即打开,车内露出一张秀美的小脸,朝荼蘼甜甜一笑。此女看着比荼蘼略大,生了一张颇讨人喜欢的圆脸,配上圆而明亮的大眼,小巧的鼻头,丰润小巧的唇,却是出奇的甜美可人。
荼蘼虽然诧异未曾见到邢二妹,但想此地并非问话之处,况身边又有两位兄长在,倒也无需担心,因回了她一个笑容,便在慧芝的搀扶下上了车。那少女甚是开朗健谈,见她上了车,便笑着解释道:“我叫陆茹,妹妹便是我嫂子时常挂在嘴边的季家小姐罢!嫂子让我向你致歉呢,她原说要亲自来接你的,谁料天公不作美,竟下起雨来了。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甚方便,大哥便不肯她出门,她只得央我来了!”
荼蘼这才明白何以邢二妹竟不曾亲来,抿嘴一笑,她道:“今儿雨大,她如今又不必往日,她若真来了。我才要怪她呢!”
陆茹拍手笑道:“可不是呢!而且我嫂子也就在这几日便要生产了,一家上下可都着紧着她的身子呢!”她容貌秀丽,神态娇憨,虽少了大家闺秀的风度,却自可亲可爱。
这些年来,荼蘼与邢二妹虽是分隔两地,却一直不曾断了联系,自然知道她嫁给陆展三年,于第二年上得了一个女儿。如今这已是第二胎了,想必陆家人都盼着能得个儿子好继承香火。陆茹见她斜倚车壁,神色安宁静谧,身着男装,却仍难掩天成丽质,此刻静静沉吟,却沉静雅丽得似一幅仕女图般,却是不由的叹了一声。
荼蘼为她叹声所惊,不觉抬眸朝她一笑:“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陆茹真心道:“没见到小姐前,真是做梦都梦不到这天下还有小姐这等的人物呢!也难怪嫂子总在我们跟前夸小姐,我从前还总不服,今儿可是真服了!”
荼蘼哑然失笑道:“二姐姐总爱夸大其词,你可莫要听她的!”
陆茹便又重复一遍以示强调:“嫂子的话我原先是不信的,不过今儿可真是信了呢!”她容颜俏秀,语气真诚,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马车在风雨之中走得仍是极快,荼蘼正与陆茹说到京城风物之时,前头已到了陆家。
众人下车之时,早已有陆家的丫鬟仆妇撑了伞来接。荼蘼才刚下车,已听前头传来陆展爽朗的声音:“诸位既来陆家,便只将这里当作自家便是!在下早令后院备了热水,请诸位先行沐浴换衣,有话我们回头慢慢再叙!”
他既这般说了,众人自是无不承情,因各自往后院去了。
陆家原是跑船的江湖人出身,几代下来,颇积了一些身家,如今在武昌亦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长江上下运输线,倒有大半掌在陆家手中,称得上黑白通吃。
陆家大宅,却是一派齐鲁之地民居风范,宽敞大气,虽无江南人家的小桥流水,漏窗曲廊,宅内却也楼宇森然,绿树成荫,朴拙又不失气派。陆展早从邢二妹口中得知季家的身份地位,又怎会慢待。因特特使人将后头的一个独立小院洒扫干净,新糊了窗纱,室内家私用具皆换成了最最上好之物,床褥之物更是焕然一新。
众人各自回房沐浴换衣,荼蘼亦将男装换下。她出门之时,便无意惹人注意,身边带的衣衫